想一想是托词,潘六指可能要求证一下他的话才是真事。
这陈小驴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令陈小驴略感心惊的是,太平天国旧事里到底藏着什么干系,竟然会让潘六指连说出来都如此犹豫?
如此隔了一天,翌日天蒙蒙亮时候,陈小驴再至琉璃厂。
潘六指好像一宿没睡,顶着对黑眼圈早早等在店里,对陈小驴这么早赶来一点不觉诧异。
等陈小驴一坐下,他就面露苦笑,“陈老弟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讲一段故事而已,有什么难的?”陈小驴倒是神采奕奕,他昨晚睡了个好觉。
“就是这个故事难讲。”好像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般,潘六指起身关上店门,又觉得屋里暗了,拉亮了点灯,才认命般道:“佛说贪嗔痴怨,人这一辈子总有一个绕不过去,你老哥我就是从这贪字里走不出啊。”
“潘哥还研究佛学。”陈小驴翘着腿,随口接腔。
“我这是佛道双修,要啥时候犯了佛祖,头上还有道家的神仙们护着。”潘六指讲了个俏皮话,旋即正色,“陈老弟想听太平天国的哪一段?”
“哪一段?”
“嗯。”
“潘哥这就没意思了,既然开口了,就不能全讲?”
陈小驴是一个会选择什么都要的成年人,还指望能从潘六指这里多知道点什么消息,当然不会简单满足。
但潘六指这次却拒绝的十分干脆,没留下半点转圜余地。
“行了陈老弟,见好就收吧,全讲给你,且不说这事得讲多长时间,我要一次把货全给你撂了,你要还放我鸽子怎么办?”
陈小驴脸色变换一阵,本想说自己人品坚挺,可这瘪犊子昨天才给潘六指演了个当场变脸,这话就不怎么靠谱了。
再看潘六指一副要么听一段,要么你现在滚的样子,就笑嘻嘻道:“那行吧,就听潘哥说一段吧。”
潘六指这才表情稍好。
陈小驴犹豫一下,道:“我想听听石达开的事情。”
石达开?
潘六指错愕了一瞬。
他本以为陈小驴是想让他说当年天王洪秀全,东王杨秀清,或者是最后被当年湘军抓住的李秀成的事情,却没想到,陈小驴竟然提了石达开这个名字。
而据他所知,其实当年杨秀清被杀后,这位翼王其实已经和太平天国变得极为疏远,至死都没再回去过当年天京,也就是现在南京城一步。
难道说自己把这位陈老弟的目的给想茬了,他不是因为想打听太平天国圣库的始末,而真的是出于好奇才询问这桩事情的?
陈小驴以为是潘六指不想说,略微皱眉道:“潘哥可不要耍赖。”
“怎么会,让我想想先。”
潘六指闭目沉思,把自己所知在脑子里捋顺,确定好像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不会给自己招惹来什么麻烦后,才开口道:“当年太平天国里,骨干里能打仗的不少,但这位翼王石达开,应该是最善用兵的那个,他也是当年拜上帝会在广西起事时最有资历的元老之一……”
潘六指一开始说的事情,在某些圈子里并不算是秘闻,而这些内容,陈小驴前几天在那个叫金梦芝的女孩,归还的那五册书上也得到了详尽的了解。
此时他更迫切想知道的,是石达开兵败四川那一段在资料上被一笔带过的内容,只是不知道潘六指是不是了解这些,如果了解的话,是不是会说出来?
不过他没有打断潘六指的话,担心直接截断,问那一段内容会引起潘六指的警觉。
潘六指絮絮叨叨的讲着,这位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或者说是个极为小心谨慎的人,说讲石达开的事,就绝不牵连上任何另外的名字,就算必须要说道,也都是以‘太平天国某个将领’来替代。
陈小驴则被潘六指这份谨慎弄得更加心存疑虑,他隐隐的感觉到,潘六指好像是在防着什么。
不是在防他,而更像是在防着某些其他的东西。
中途他试探着打断过潘六指两次,问和石达开有所交集的那人是谁,但都被潘六指搪塞了过去。
就这样断断续续讲到快上午十一点,房间里已经憋得有些闷热的时候,潘六指终于说了句让陈小驴精神一振的内容。
“前朝咸丰六年,天京城里出现了一场大变,那场变故之后,石达开就从天京出走,一直到兵败四川最后被凌迟处死之前,都没有再进过今天的南京城一步。”
“兵败四川?不是说石达开特别会打仗么,怎么会在四川就败了?而且南京和四川离得那么远的,他好端端的跑四川去做什么?”见潘六指对这段似乎有一语带过的意思,陈小驴暗骂着瘪犊子,听了这么长时间,可不就是为这一段吗?急忙追问。
潘六指却白眼一翻道:“瞧陈老弟你这话问的,我又不是那位翼王,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想的?”
合着自己特么白饶了这么大一圈子?
陈小驴被憋得差点吐血。
这时候潘六指却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当然,我倒是也听到过一个小道消息,不过这小道消息说的有点玄乎,听着感觉有点假。”
陈小驴心说这还管特么真假干啥,你倒是痛快说啊!但看着潘六指一副该你捧哏了的样子,他只能捏着鼻子问道:“什么小道消息?”
潘六指道:“据说,据说啊!那位翼王石达开,当年之所以从南京离开,是受了太平天国里,一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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