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是我黄楼时期初中三年的同桌,她住在离镇中学几公里的某个村里,具体地址对我来说永远是个谜。她很聪明,长得高高瘦瘦的,身材婀娜,一双大眼睛,左顾右盼,很漂亮,但是成绩平平,由于离家近,不用寄宿学校,她每天都骑着自行车上下学。
我是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丁玲的,而且喜欢的一度迷失自我。
冬天,丁玲会喊我“喂,小棉花球,给我讲讲这个题怎么做好不好?”
由于北方的刺骨寒冬,母亲每年入冬前都会给我准备厚厚的棉袄棉裤,加上我身材矮小,穿上母亲特制的棉服,鼓鼓囊囊的,圆滚滚的,小棉花球的外号是丁玲一个人给我起的,也只有她会这么称呼我。丁玲喊我时,我会放下所有事情,乖乖的凑过去,给她讲解她提出的问题。
黄楼的初中生活很艰苦,镇里寄宿的学生都是乡下偏远的农村孩子,宿舍是黄楼一楼的一间大教室改造成的,铁床通铺。没有暖气,八九十平米的宿舍里只有一个铁炉子取暖,
严冬时分,常常是上半夜,同学们都围着炉子裹着被子发抖,下半夜,没人管炉子了,大家挤在通铺上靠彼此的体温取暖。
洗脸的水是宿舍外边水泵房的井里打上来的,放在宿舍每个人的床下,早上起床,都冻成冰坨,大家砸碎了用冰块蹭蹭脸就急急忙忙的跑去上早操,整个冬季每个寄宿生的脸都像花猫一样。最难过的是,宿舍一个人得了痱子,整个屋子人都会被传染。
早餐也很简单,是大家从各自家里带来的小米,由矮胖厨师煮好,上完早操后,排队领用,矮胖厨师的手艺也很糟糕,煮出的东西,大家给起个外号称作“粥浆干饭稀”,意思是这种食物介于干饭和稀饭之间,每天二两的粥浆干饭稀,吃完后,正长身体的我都会在跑完早操的第二节课后,饿的前心贴后背。
就是在这样的艰苦的环境中,我们依然以苦作乐,积极乐观的保持十分的精气神,努力学习,并以每天取得来之不易的进步而骄傲。
夏天,丁玲会在桌子上用圆珠笔划好界限,她的课桌里随时准备一个圆规,要求我不许越过她画的线,理由很简单,夏天穿的少,男女授受不亲,不许过线,是防止有肌肤接触,一旦过线,她就拿起武器自卫,圆规尖锐的钢针毫不客气的刺向我裸露的胳膊,通常痛的我龇牙咧嘴。
我上初二后身体长高了一大截,嘴边也毛茸茸的生了些胡须,荷尔蒙随着身体的生长也在体内暗流涌动,感觉自己像一只发了情的小狼一样,开始关注异性不一样的体征。
我一直不修边幅,现在开始频繁的照镜子,并对自己的其貌不扬心生芥蒂,我甚至痛恨父母,为什么没有给我生一双像丁玲一样的大眼睛。
于是,我做了一件差点让自己悔恨一生的蠢事,假期的一天,我回到乡下的家里,照完镜子后,再次萌生改变自己相貌的想法,我决定先从最不满意的眼睛开始,然后准备了一副绳子,绕着自己眼皮,准备自己勒出一副双眼皮出来。于是计划在晚上实施,深夜熟睡中的我被母亲的一声惊叫惊醒,揉了半天眼睛,才看清爸爸手里拿着剪刀,站在妈妈身边,她手里拿着我捆绑眼睛的绳子,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
“你还看得见吗?你妈我俩再晚点过来,你就把自己的眼睛勒瞎了!”。
爸爸说完,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
妈妈第一个反应过来,“你这孩子,该不是想自己勒出一个双眼皮吧?”
她说完,望着我羞红的脸,和一副不知所措的滑稽样子,哈哈的大笑起来,直到笑的直不起腰。
春天来了,学校的户外活动多了,体育老师领着做体操,我站在后排,望着前面丁玲随着音乐节拍蹦蹦跳跳秀丽的倩影,有时似痴了一般,常常会忘了自己的完全没有跟上应该学习的动作。
自从暗自喜欢上丁玲后,心事开始多了起来,我开始不敢正视她的脸,不敢离她太近,不敢和她多说话,却又为自己找各种借口围绕在她的左右。
放学铃响,我会趴在黄楼一个角落的窗子上注视着她骑着车子离开。上课铃响,我会第一个从操场冲回教室,坐到位置上,等她回屋坐到我身边。
丁玲对我,态度一直很冷漠。说话的时候,也是常常能省则省,从来没有更多的交流,她行事果断,干净利落,她的眼睛里,永远是一副飘忽不定的神态。
相反丁玲的冷漠,阿红却常常主动的接近我,给我带吃的,找我聊天。
渐渐地,班里好多人都开始传开来,“阿红和大国谈恋爱啦!”
“听说阿红班长和你昨天去轧马路了?”一天,丁玲突然问我,眼里满是戏谑。
“什么是轧马路?”我呆头呆脑的问,
“切,老土,轧马路都不知道,就是搞对象呗”,
“你,你别瞎说!”我挣红了脸。
“我从来没和阿红一起出去过!”
传言我自己是知道的,但是不懂得如何去消除,如今丁玲也这么说,我是真的急了。我不止一次拿阿红和丁玲做对比,心目中感受自己喜欢与不喜欢之差的天地之别,年少的我冲动的以为,如果丁玲愿意,我甚至可以用死去证明我的清白。
“没去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丁玲大概是很奇怪我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再说话了。
看着她淡淡的表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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