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疑惑抬头时,才发现景辞抿着淡白的唇,正将手压住胸口,微阖着黯淡的双眸低低喘息。
她忙扑过去,问道:“阿辞,怎么了?”
景辞勉强一笑,“没事。休息片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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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不太明白,景辞这几日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忽然又病了。
虽说查人命案时谈婚论嫁,有点不合时宜。但不管怎么着,谈婚论嫁总是喜事,何况又是景辞自己提出来的,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哪有谈起喜事病如山倒的?
眼见景辞不适,又放不下案情,阿原只得去附近的客栈里要了间上房,陪他在客栈里休息。
景辞的症状一直到入夜后才渐渐缓解,披衣坐起向花月楼的方向眺望。
阿原端了碗清粥来,又问道:“你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左言希那么好的医术,也除不了根?”
“不是说了么,先天弱疾,脏腑本就比寻常人虚弱些。若控制得好,没有大悲大怒,兴许还能活个几十岁吧!”
景辞漫不经心地答,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闲事。
阿原立时想起他被亲近之人背叛、挑断足筋弃诸狼群的消息,不由打了个寒噤。
凭他怎样的刚毅深沉,涵养不凡,遇到这等磨挫都不可能等闲视之。大悲大怒,引发旧疾,便是意料中事。
景辞已走到桌前,看着熬得黏稠清香的粥,被夜色浸得黯淡的眸子忽然闪亮了下,“你熬的粥?”
阿原道:“嗯,看你睡着了,横竖花月楼那边没消息传出来,就去炖了些粥。既然胸闷不适,吃什么都嫌腻味,喝点粥想来应该不妨事。”
她尚未说完,景辞已坐到桌边,拿汤匙在粥中挑了挑,浓黑的眉峰已然挑起:“是粳米和粟米一起熬的?”
阿原点头,“我想着药补不如食补,粟米和着粳米,性温味甘,阳中带阴,清淡养体,长长久久吃着,对脏腑调理必有益处。”
景辞也不说话,一匙一匙吃着,不过片刻竟已吃得底朝天。
阿原见状大是欢畅,笑道:“想来劳碌了一整天,早就饿了。要不要再给你盛一碗?”
景辞丢下汤匙,摇头道:“现在不用,等宵夜时再热一碗就好。既然病着,也只能少吃多餐了……”
阿原连声道:“好!好!你若爱吃,我以后继续给你煮。想来知夏姑姑要挑毛病,挑不出这粥的毛病吧?”
景辞静默片刻,答道:“以粥养体,本就是她教你的。”
“啊?她?”
“你虽不记得了,但熬制的粥倒是和从前一样的味道。”
“我……以前熬过?”
阿原刚收了空碗准备送出去,闻言不由愣在那里。
看着他眼底不知是希望还是绝望的星芒,她脑中似也有点点星芒混乱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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