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
实在不会应付。
能力上不会,情感上也不会。
更何况面对的还是师长之类的长辈。
“文老师。”宁致压低了声音轻轻叫了声,掏出备用的纸巾递过去,“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到了现在,我和远远都不想提及。所以我们今天还是只谈这个案子的事。”
“您是受害人的班主任,也是李主任的妻子,所以您若是知道什么,或许能够让案子有了转机。”
宁致的话毫不避讳,文老师擦泪擦到一半,停下来看他,“你怀疑他?”
“所有相关的人我都怀疑。”宁致给了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礼貌地将人送回大厅。临转身之前,他看得很清楚,对方明显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忍住了。
林母和那老师走了,三个未成年还留在大厅。宁致把人送出大院,没再多问。
他心里有数,前一天陈熙急匆匆地冲上天台的情景不断地冲入他的脑海中。很明显,关于受害人林朝露的死因,对方是知道些内情的,最起码不是她所说的“同情”二字就能解释。
对李主任的审问极其地不顺利,一直耗到了下班之后,华灯初上,都没有什么结果。
大部分的民警已经按时下班,留下来的都是被自愿的。食堂里的菜和汤都冷了,宁致叫好了外卖,才堪堪堵住他们即将要抱怨的嘴。
留在一楼的,除了宁致和宁远、林藏、方媛和方叶,就只有原本留在队里值班的同事。
方媛是女孩子,自然要被照顾,林藏提了袋子跑进来,第一个就递给她。随后一人递了一份。方媛道过谢扫了一圈,发现人人都有,就是没有宁远的。
“师兄你不吃啊,现在都七点多了。”方媛一边拆筷子,一边表达自己的疑惑。
“小方你刚来半个月不知道,你家宁远师兄从来都不吃外面的饭,一年了,我还没有见过一次呢。”林藏扒了几口饭又紧着蹦?,被方叶捅了一肘子。半个月了,关于“小方”的梗,这人居然还没有玩腻。
“大家就当个人习惯就好,我总觉得外面的有点油腻。”宁远笑着和众人解释,很快又低头玩手机去了。
到了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没法医组什么事儿了,只不过宁远是在等他哥一起下班而已,众人都见一年多了,已经不需要他解释。
方媛见他们兄弟二人靠的很近,但各自没有打扰,不由想起上学时候的事,努力忍住才没有笑出来。
林藏吃到半饱,终于开始抱怨白天的种种。
“每次审到李主任,我总觉得自己被上了一天的政治课,满脑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想问的话,都被绕进去了。”
“话说当年我们还在学校的时候,李主任在干嘛?难道真是教政治的?”
在场的人里面除了方叶,当年都是璧辰中学毕业的,校友们齐齐给了林藏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林藏自觉受到鄙视,默默扒完了饭,滚去审讯室了。
强制性的传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最多也不过是能留对方24小时而已,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没有太多。
到了晚上,审讯室里是另一番光景。
讯问椅处整个被暖光所笼罩。民警所坐的位置灯光要暗一些,其余地方则隐在黑暗里,将小小的审讯室分成了三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讯问椅与问询时所坐的那种有很大的不同,高脚凳,没有靠背,李主任也不过是寻常男人的身高和腿长,两只脚悬空着,没有安放之地。
宁致进来把骆时换出去,李主任的脸色明显一变。他头顶上的是钨丝灯,不至于刺眼,但是一片明亮,所有的表情宁致都能看得很清楚。
“小宁来了。”李主任率先打招呼,上半身往前倾,带动着凳子都有些稍稍的晃动。
宁致点头示意,没有细品这句话里面是抗拒还是嘲讽。一般情况,在审讯过程中应该尽量保持审讯人员的稳定,尤其是在双方已经建立了基本的信任之后。然而李主任和他们没有什么信任可言,所以这一点倒也无所谓了。
林藏疲惫至极,却也强打起精神开始新一轮的审讯。
“姓名。”
“李晰。”
“性别。”
“男。”
“籍贯。”
“山西省璧辰市,本地人。”
“文化程度。”
“本科。”
这些基本的社会学资料一路问下来,语气、神态、肢体语言,李主任都与之前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这些基本信息宁致在网上自然也是能查到的,只不过这些信息,被审的人没有说谎的必要,记住他们此时的各种体态,为的是确认一个基准值,好分辨接下来对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谎话。
“据证人供述,你之前有性侵过受害人的举动,对此有什么解释?”宁致默默地把基准线记下来,上来就是一记重磅□□。
“一个学生,看到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想要替她讨回公道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咱们学校一直有开设法制教育的课程,老师也尽心,所以她能有这种意识,我很高兴。但是说伤害林朝露的人是我,我不能接受。”
一开始见过宁致的小小混乱已经消失不见,李主任口齿清晰,言语间一副语重心长的味道。林藏朝着宁致的方向小小地翻了一个白眼,示意他果然又是这样。
“你是说证人的言辞纯属污蔑吗?”宁致试着挑拨。
“污蔑这个词太严肃了,田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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