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社会,所谓传承人只是传承一种艺道和信念,早年的行当已经不适于如今的社会,或者是被社会所唾弃。
陈天戈的心里对于传承的理解,仅限于一脉相承的规矩和情义,以及不同门类的艺道。
他不认同行当的传承,就如祖师爷当初告诫,后辈子孙不得从事师门行当一样。
很多门派都不是正行,乱世或许可以搅和,但对于现在的盛世,这些都应该摒弃,甚至断了传承都无所谓。
比如他自己的门派,他接受拳脚,也接受独门的燕子三抄水、八步赶蝉甚至听声辩位,但他绝不会再去盗窃。
比如娼妓,他也跟原燕提过,可以讲授或者传承技能,可以发扬传承中对仪态和身体的训练,但决不能再继续老行当。毕竟如今的社会是杜绝娼妓的。
同样,对于吹灰来说,他们也该有除了贩卖大烟其他的技艺,至于贩卖大烟,根本不需要传承,是个烂人都可以做。
没人出声,陈天戈一口喝干了茶碗的茶,表示不需要续杯了。
“小师弟……看你们三人的德行!有啥不能说的。雷老哥,你师弟是你师弟,你是你,再说了,现在他已经完蛋了。你这样算哪门子事儿?两年前我师姐也是栽那里了。你看我像你这样了吗?”
“蒙莲,不一样的!陈师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弟,稍安勿躁。让雷鸣说完,听听再决定也不晚。”崔宝庆又重新泡茶,再给陈天戈续了茶。
“小师弟是个干脆人。以后我就叫你小弟!不像这几个娘们儿一样的大老爷们儿!”
“雷子,小师弟怎么说都不是外人,抛开江湖道不说,他可是有我们几个师门令牌的,是恩公,是需要师门义无反顾去听令的传承人。再说了,看样子陈师弟也是性情中人,藏着掖着没意思,说吧。”褚庄也在打劝。
陈天戈糊涂了,这意思好像是雷鸣遇到难处了?可看着也不想呀。真有难处他们几个不该坐着啜茶呀。
“我跟我师弟都是师父收养的。师父当初逃出来,一路跑到西南了,窝在山沟沟里靠着积蓄活。”
“师父十五年前去了,遇上了政策放开了,我跟师弟两人就跑到城里。主要也是听师父讲述的一些城里故事,哥俩心痒痒。本想着有师父教授的艺道,求个活路没问题。也确实没问题。”
“我们师门艺道除了拳脚,就是嘴上忽悠和对人需求的把握了。有点像千门的某些艺道,还有点像现在的销售。”
“哥俩在城里倒也顾个温饱。前两年师弟不知怎么就跑到边境了,还遇到了做大烟生意的,师弟发现自己对那行当才是真正内行,就跟着做了。”
“其实我师父没告诉我俩师门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是单纯的教授艺道。我也是后来碰上哥几个才知道师门的本行,师父当初不提,也是有意不让我哥俩再做这行。”
“大概三个月前吧,刚过了年不久,师弟又跑出去了,越境出去做活。结果很久没音信,我慢慢的摸索打听,才知道师弟原来贩卖大烟。”
“可能我打听时被对方知晓了,然后就送来了师弟的尸体。四肢全碎了,都成了泥,舌头也被挖了,耳朵留着一只。已经没人样了。”
雷鸣说到这儿,眼角挂着泪。毕竟哥俩一起生活二三十年,即便师弟做的犯法的事儿,被那样折磨死,很难受的。
“我是跑这边躲灾的。”
“我带着师弟回了山里,把他埋师父坟头。结果被人堵着了,对方七八个人就一直跟着我的,我根本不知道。”
“还好我命不该绝,正好老褚在那边走窜,帮我逃出来了。”
搞半天是躲灾避难了。这有啥不好意思说的?陈天戈很奇怪这几个人的表现。又瞅瞅蒙莲,看她好像也不好意思,完全没刚才爽朗的样子了。
“别看我!小弟,姐姐也是来避难的。不过姐姐不是专门来找崔大哥的,我是路过,前天才来。”
“陈师弟,是这样。雷子觉得自己在这边吃住快两个月了,要走!我也跟着他在这边混吃混喝的,快把崔哥吃塌伙了。他这边根本没生意。”
“别听他俩瞎咧咧,哥就是再没生意,好歹开这么大一公司呢,手下二三十号人呢。还多你们几个的吃喝?现在小陈……师弟也来了,正好,大伙儿一起聚几天。乐呵乐呵!”
崔宝庆话很爽朗,可陈天戈能觉察他的苦涩,不说门房看到自己的热情,就看他们几个啜的这茶吧。说真的,差不多跟几年前在道观师父师伯啜的茶一个档次。现在可是改革开放十多年了。
不明白崔宝庆为啥弄个这公司,现在外面的新鲜事务刚传进来,人们看自己老祖宗的东西,怎样看怎样碍眼。哪里还会有古建的生意?
“小弟,别听他吹。我来两天了,除了我们几个,就门房大爷,别说工人,连个公猴子都没见过。不是,有只公猴子,是褚大哥的。咯咯咯……”蒙莲说着就笑了
“你们都住这里?”
“嗯,招待所也得花钱不是,反正他这里。哦,没闲房子了,小弟,跟姐一屋吧!咯咯咯……”
我去!这个比原燕还直白,到底她俩谁才是……
“蒙莲,别逗!陈师弟还不熟,别被你吓着了!”
“切!算了吧!我可是听爹爹说过,他那个祖师爷可……”说着感觉非议长辈不合适,吐吐舌头不说了。
没让陈天戈失望,对于是不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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