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瞌睡比较多,而且昨天他担忧了一晚上,很晚才睡着,这时候还是打着哈欠,在听论悉伽说话。
听到论悉伽说尚义息又邀请他进宫,他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让奴婢服侍着梳洗了一番,匆匆忙忙地赶去了吐蕃人的皇宫。
这次尚义息没有再次在佛堂中接见他了,他安排的地方,是一个类似于垂拱殿之类的书房。
只是和后周那都已经算得上是简陋的垂拱殿比起来,吐蕃人的这个“垂拱殿”就更加不堪了,柴宗训甚至能看出来,这间房子就是用一些青石板和碎石搭建起来的。
看来在吐蕃人统治陇右的这些年里,他们的经济发展的并不怎么好,甚至还不如汉人的节度使统治时期。
心里小小的鄙夷了一下吐蕃人的经济实力,柴宗训脸上很快堆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向了坐在台阶上方的尚义息。
和昨天比起来,尚义息的神色要严肃一些,因为他今天穿了一身“仪服”,也就是吐蕃的大王在接待外宾的时候才会穿的正式的服装。
这种“仪服”借鉴了汉服的一些特点,但又保留了吐蕃人的传统风格,比如白色翻领的长袍,领袖为黑色缘边,腰间配有皮带,长袍开叉,足穿黑靴,头上戴有一顶圆的毡帽。
尚义息本身长得颇有些英俊,再加上穿上这一身笔挺的服装之后,立刻将他衬托的仪表不凡、威严有度。
和昨日那个温和内敛的“和尚”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柴宗训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尚义息在对自己表达着什么?
两人各自带着不知真假的笑容寒暄了一番,然后分宾主入座。
这次的早餐没有李筠什么事,甚至就连尚义息,也被赶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尚义息和柴宗训,还有几个陪侍的宫女跟太监。
柴宗训隐隐觉得,尚义息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于是他不等尚义息主动开口,就抢先抢过话题到:
“大王经过昨晚一夜的参悟,是否有什么收获?”
尚义息听到这个最令他感兴趣的话题,当即高兴地说到:
“确实有所得,但却始终懵懵懂懂,似乎能看到却又抓不到……,陛下觉得,这是为何呢?”
柴宗训直视他的眼睛,确定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其他的意思,这才淡淡地回答到:
“正所谓明心见性,若心不明,则看不见,若心思通透,则当然不会存在看到却又抓不到的问题。”
“明心见性?”尚义息默默地咀嚼着这几个字,一瞬间似乎若有所思。
他很快又进入了那种像是要冥想的状态。
但柴宗训却心里着急,边界那儿还有好几千人在瞪着他呢,他哪有时间去跟这个崇佛的大王慢慢讨论佛学的问题?
于是他趁着尚义息愣神的机会,直接说到:
“大王,其实我很钦佩大王的崇佛之心,只不过我现在心有拖累,一心只想着跟随我前往西域的那几千军民,不知道大王能否让我早日离开,我担心在这里多耽搁一日,他们那边就有可能闹出问题!”
尚义息被他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拉扯出来,一时之间神思有些恍惚,听说他要离开,当即不舍地说到:
“陛下何必着急?在我吐蕃境内,只要没有本王的命令,绝对不会有人敢动您那三千军马,所以陛下尽可放心的在西平城中多待几日,本王还有很多想不透的问题,陛下是宿慧者,相信必能为本王排忧解惑!”
得,柴宗训听出来了,这家伙确实没有想要杀他的意思,但这家伙也把他当成了一个“百科全书”,想要从他这儿找到很多他不知道的问题的答案。
可能就是他在了解了柴宗训醒来之后的变化后,觉得他拥有了“宿慧”,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可柴宗训自己却很清楚,他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呀!
别的不说,就说尚义息最感兴趣的话题——佛学,柴宗训在那个梦境中,可没有怎么接触过,如果尚义息问到他相关的问题,他该怎么办?
难道像那些玄幻小说里写的穿越者一样,拿什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去忽悠人家?
对了,说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柴宗训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或许可以摆脱尚义息,至少让他不会再纠缠自己!
于是他略一肃容,咳嗽了一声对尚义息说到:
“大王抬爱了,我其实并非什么宿慧者,之前我也说过了,那只是一个很荒诞的梦……不过我在那个梦中,到时遇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而且跟大王喜爱的佛学有所关系。”
“哦?”尚义息一听到这个话题果然就不能自己,当即兴致勃勃地问到:“是什么趣事,陛下不妨说来听听。”
柴宗训缓缓言到:“我在梦中的时候,曾遇到两个和尚在一棵树下论佛,当时一个和尚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我认为这句偈语很有深意,正准备参悟一番,没想到另一个和尚开口说话了,他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一听到这话,顿时如遭雷亟,整个人的脑子当时都空了!大王,您能参透这两句偈语当中的道理吗?”
他自顾自己说话,却没留意到,在他念出那两首偈语的时候,尚义息才是真的如他所说一般,如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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