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的动作停下来之后,刚才那声难听的呻吟也消失不见了。
我狐疑的在四下望了望,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幻觉?我这阵子太紧张了?
我弯下腰,把木刀捡起来,打算接着挖那棵竹子,可是等我的眼睛落到竹节上面的时候,我不由得呆住了。
我看见它从刚才的伤口处,正在慢慢的浸出液体来。月光不算很明亮,所以我不太确定它的颜色,但是我总觉得,这液体是红色的。
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摸了一把,有点黏。我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了过来。
血,这竹子里面是血。
我一声没吭,掉头就跑。这些竹子长在坟头上,本来就邪门的可以,现在又流出血来,实在太过怪异。我这时候还是保命要紧,至于什么半天河,还是让吕先生来吧。
月亮明晃晃的照着我,竹林中间的小路上只有我自己,我裹紧了衣服,一溜小跑的在这里乱钻。忽然,脚下一绊,我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
胳膊肘好像磕在了一块碎砖上,我疼得呲牙咧嘴。正要爬起来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我耳边叫到:小伙子?
这声音突如其来,距离我又极近,我吓了一跳,扎着嗓子喊了句:谁?
没有人回答我。只有竹林被风吹得沙沙声。
我趴在地上,抬起头仔细的看了一圈,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而那些竹子,像是活了一样,在风中来回的摇晃着。
我脑门上开始冒汗,急匆匆从地上爬起来,抬腿就要走。等我这么一迈步,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好像有条绳子绊住了我的脚,我又是一踉跄。不过倒没有摔倒。
我蹲下身子,在脚下摸了摸。是竹子的根,盘根错节没把我的脚腕勾住了。
我着急的来回扭着脚腕,想要把脚拽出来。忽然,我的脑子嗡的一下,我想起了一件事来。我心惊胆战的嘟囔了一句:这竹林,该不会是刑竹吧?
我记得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在南方的原始部落,曾有一种酷刑。
割开犯人的后门,将他绑在一棵竹子上面。这人一时间死不了,部落里的人会照常给他饮食。几场大雨之后,在炎热的气候下,竹子长得很快,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会捅破大小肠,穿过心肝肺,从他的嘴巴或者喉咙里长出来。
部落里的人不会收敛他,任由他坐在竹林里面。年深日久,等多少年后中原人接近那片林子的时候,就会发现很多保存完好的枯骨,和粗壮的竹子缠绕在一块,竹子穿过他的胸骨,根本没有办法取下来。
而那些竹子,也变得像是人一般。夜风吹过,会有一种类似于犯人们的呻吟声。偶尔被砍断,里面也会流出鲜红色的血液来。
这种竹子,就叫做刑竹。
不过,这里的气候没有那么温暖,不可能有一夜之间长一米多的竹子。但是此情此景,实在太像了。
我挣扎了两下,总算把脚从竹林里面抽了出来。我心中一喜,闷着头子就要往前跑。这一抬眼,忽然看见一个人,正一动不动的站在我身前。
我吓得一哆嗦,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靠在竹林上,将它们压得弯了下去。
站在我面前的人低着头,一尺多长的白发披散着。分辨不清楚是男是女。过了一会,我听到他说道:小兄弟,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唯唯诺诺:我,我迷路了。
那人慢慢的抬起头来,将一头白发拢到了脑后。这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面目。居然是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头。
白发老头有些失望的说道:原来是过路的,我以为,是我的后人来寻我了。
我听这话,这老头分明是已不在人世了。不管他想不想害我,毕竟人鬼殊途,我紧张的说: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老人家静养了,我先走了。
白发老头拦住了我,问道:小伙子,你是本地人吗?
我挠挠头:我?应该算是本地人吧。
白发老头点点头,说道:我每二十年才能出来一次,这次能够遇见你,真是莫大的缘分。请问,本地的薛家人,还有人在吗?
我心中一动:薛家人?我心中暗暗赞叹:不会这么巧合吧?
白发老头见我沉吟不语,有些失望的说道:薛家人,都不在了吗?
我摇摇头:我就认识襤uana胰恕2还恢朗遣皇悄阋业摹
白发老头神色一喜:他们是武将之后吗?
这下再也没有怀疑了,我苦笑着说:老先生,幸好你是遇见我了。就连薛家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祖上是做什么的了。没错,他们是武将之后。明末效忠南明小朝廷,抵抗八旗的。
白发老头搓搓手: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原来我还有后人。
我试探着问:你就是那位薛将军?
白发老头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是将军,只是个小头目罢了。
我看了看他,忍不住说道:哎,薛将军,我现在说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不过,你确实把你的后人害惨了。
然后,我将这几天历的事讲了一遍。
白发老头听了之后,沉吟不语。叹了口气说道:你觉得,我是个杀人如狂的恶人吗?
我心里嘀咕:这谁看得出来?
白发老头说道:当年我们和清兵苦战。实际上是互有胜负。那时候,如果朝廷卧薪尝胆,好好地努力一把,未必会亡国。哎,可能也是大明气数已尽。那时候我们被一群文人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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