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门却被敲响,紧接着被打开了。门前站着她快乐的母亲,门还没有全开,她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桃桃起床,今天你还没有巡查你的领地呢。”
夭桃看着母亲年轻饱满的脸颊,整个人都愣了,如饥似渴地盯着她看个不停。
是这样的吗?母亲年轻的时候是这样的吗?她记得她很漂亮很温暖,整个人都发着光,拥有无止的永不停息的活力,却已经忘了她具体的模样。
夭桃记得在她死前照见过镜子,镜子里的人有一双和现在的母亲一样眼尾细长的眼睛,一样的圆圆的脸,一样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原来她其实和母亲这么像吗?
母亲看到夭桃已经起来了,夸张地跳了起来:“哇,这是谁家的小鸟儿一早起来吃虫啦?来我认一认。”
她轻盈地走近,笑眯眯地蹲在夭桃的椅子前面。
“咦,你看起来很眼熟。”
夭桃回过神,跳进母亲的怀里,配合地说:“是你家的。”
“我没有问你啊,你当然是我家的。”母亲坏笑着弹了弹夭桃仍然抱着的笔记本封皮,那上面正好有一只鸟,“我在问她呀。”
“那也是你家的。”
“胡说,才不是咧,这是你爸爸家的。”母亲冲夭桃眨了眨眼睛,“是你爸爸十岁的时候亲手买的,直到我认识他他还宝贝地不肯用呢。”
夭桃:!!!
夭桃心态突然炸了,这个令人牙酸的青春疼痛小清新本子是那个身高一米九一脸成熟可靠的教授的宝贝?
从她执意回来就气得不肯理她的夭夭,此时也突然被炸了出来:“???!!!所以你妈看上你爹是因为反差萌吗?说不好听这就是闷s——”
夭桃赶紧在她说出那个字前在脑子里对她丢了一句:“赶快闭嘴。”
毕竟她竟然对这话产生了某种认同的心理这能行吗?不能!
随即夭桃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懵懂无知地开口:“他为什么不买粉红色的带小花边的?这个不好看。”
母亲咯咯笑着一把抱起夭桃,兴冲冲地向外走去,看来又要对父亲嘚瑟一遍她的审美了。
父亲已经坐在餐桌旁。
这个笨嘴拙舌的老先生从女儿出生就拒绝进女儿的卧室,也绝不欢迎女儿进他们的卧室。母亲性子上来就拿着这话逗他,他结结巴巴地涨红了脸,死也不松口。
夭桃和父亲没有和母亲像的那么明显,不过细看的话也能找到一些影子。
她的额头和父亲一样宽阔,发际线都有点靠后了;她的眼珠不像母亲的颜色那么深,一只比父亲眼珠的颜色稍微深一点,另一只眼珠的颜色和父亲一样;她的身高也更像父亲,以前常年病着,吃不好睡不好也不能锻炼身体,她还是长到了一米七五。又由于她病中极其瘦削,夭夭在她照镜子的时候问过这是谁家竹竿成了精。
母亲拿眼睛向父亲那边一溜,父亲大约是发觉大事不妙,本着我不看就是不存在的心态,低下头扒了一大口饭。
夭桃被母亲放下来轻轻推了一下,会意地抱着本子向父亲走过去,献宝一样地把笔记本高高举起:“爸爸爸爸,你看一个宝贝。”
父亲低下头一看,刚一瞟到那个酸溜溜的青绿色就愣了一下,想开口却被呛住,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那什么,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窘迫地手忙脚乱,眼神乱飘一阵后灵光乍现般地一拍桌子,“今天这饭菜是不是坏掉了,我吃着不太舒服,言言和桃桃千万别吃我我我让人重做一份……”
说话间,他以年轻了二十年的速度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母亲蹲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身,夭桃虽然不明就里,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多年老戏精发挥功力,一边迈着小短腿追一边扯着嗓子喊:“以后不要这样的,你买粉色穿小裙子嘛。”
夭桃作势追了几步,见追不上就回了头。母亲面带笑意张开双臂,她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母亲怀里。
在母亲怀里窝了一会,夭桃实在承受不住夭夭喋喋不休魔音穿脑和自己好奇心的双重攻击,从母亲怀里跳了出来,一边喊着饿了一边冲到餐桌旁边吃东西。
刚吃了两口,夭桃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一脸惊奇地看向母亲:“饭好好的,没有坏诶。”
“爸爸跑什么,他是不是欺负做饭的叔叔去了?”
母亲沉默了一会,严肃而郑重地对夭桃说:“像他这样闷骚没趣的老男人,只有把随便不管是因为什么出的状况都归结到饭菜上,以饭菜没有做好为理由,才能接近厨房里那个多才多艺的年轻男人,你还小,像这样深沉炽烈复杂纠葛的情感你是不能理解的。”所以你闭嘴。
夭桃:???我的妈可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爱好???
夭桃猜到了母亲可能上来就爽快地揭父亲老底儿,也猜到了母亲可能支吾着糊弄过去,但是没有想过她居然偷换概念,把重点由“爸爸跑什么”转移到“他欺负做饭的叔叔”上去了!
而且这种转移后的话题并不像她一个五岁的宝宝该知道的……
这大概体现了他们把互坑的操作延续到底的精神吧。
夭夭似乎也被母亲一通瞎扯镇住了,闭上了嘴巴。
以前夭桃活着的时候夭夭曾经赞过母亲是她见过最优雅温柔的人,现在大概是感到幻灭了。
这时父亲满脸通红同手同脚地从去厨房的门里转了出来,眼睛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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