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一人来。
能够清楚她第一时间进了宫,查的武昭的案子,验的武昭的尸首,更是清楚自己查到了武昭身上的哪些线索,这人必定是宫中的人。
能够清楚知道她出了宫,需要寻的人,为何寻,这人便必定在宫闱司。
那么,最大的嫌疑人,不正是赵祎赵公公吗?
赵祎是宫闱司里的大公公,背景又是董贵妃,莫说是一袋金叶子,便是十袋也能拿得出手。
更何况身在宫闱司,这样武昭先被调出席贵妃的宫,再入了别的宫,若是赵祎有心隐瞒,别人更是难以察觉。
况且,当初说将武昭调出含春宫的人,的的确确也是宫闱司的令儿。
这样的令必定是要从赵祎的手中过。
如此想来,赵祎的嫌疑便更大了。
但是,赵祎的腿脚并无李德说的不便,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臭味。
“十三,我们先回提刑司,将赵祎这人查上一查。”怜筝拧眉道。
见怜筝神情严肃,十三便很快瞧得清怜筝的情绪。
怜筝怕是已经想到了什么,有了想法。
一行人押着李德先回了提刑司。
李德该说的基本都审得七七八八了,并没有太多有用的线索。
等审完这些,时间已是酉时正点,宫门已下了钥,压根进不去了。
怜筝便吩咐先回提刑府。
十三照例跟着,阿立便也不声不响地上了驴车,与十三并排坐着。
十三皱了眉,“你又跟来做什么?”
阿立神色平淡,只当做没瞧见十三那表情,赶在他之前牵了驴车的绳,驾了这驴车。
十三气恼,双手抱怀,朝驴车里瞧了一眼。
怜筝自顾自地关了车门,也没再说上什么。
十三能够察觉的到,从紫虚宫出来以后,怜筝似乎就不愿说话。
阿立更是不可能不清楚。
十三虽然气恼,但是怜筝并未说什么,他也不能再指手画脚。
两个人在驴车外暗藏形式,明明恨不得打上一架,却偏偏一点儿声儿都没出。
一路便驶回了提刑府。
怜筝回到府门口,瞧着那满门的守卫,柳眉蹙了蹙,叹道:“十三,将人给我撤了。”
阿立将驴车停去后院,十三便下了车。
刚听见这话,十三为难地僵在门外:“这……”
这都是主子安排的,他如何撤的了?
怜筝微微低头,淡道:“罢了,我自己与他说。”
说完话,怜筝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门口的侍卫更是大气不敢喘,面面相觑。
难不成他们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要被打发走了?
姜女正在前厅里候着,望见怜筝进了屋,正笑吟吟地前去,可一瞧十三和怜筝的神情便知晓不对劲了。
怜筝见到姜女,微怔,“姜女,大冷天儿的怎么不在屋里呆,而在这儿坐着?”
姜女起身,走到怜筝边上,拉了她的手。
“你我相识多年,你这副表情我能瞧不出来?”
怜筝一愣,一语不发。
“寻常人藏了心事儿,无论好坏左不过忧心忡忡,你倒好,有了心事凡事想要与人疏离些,好别让人吵了你。”
姜女拉着她坐下,将热好的汤婆子递入怜筝的掌心,“六叔可交代了,你若是有心事,莫要让人吵你,你自己好好想通便是了。”
怜筝这才淡淡笑了笑,往日里她若是心里有烦心事,最喜欢一个人呆着。
“到底还是你好。”
“既然如此,书房里的那位我便先替你将他请走,你只管回房歇息着,如何?”
书房的那位?
怜筝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眉头微皱,这又徐徐地落了眼帘。
风因说了入夜会去找她,她才从宫里头躲了出来,她寻思着宫门下钥了,他便也不容易出来,偏偏他还是来了这儿等她?难不成这点心思都让他猜到了?
怜筝低着眸,姜女望着怜筝的神情,心里生痛。
“你若是不想见,我便替你打发,王爷而已,总不能强人所难……”
“不必了。”怜筝伸手摁捺下姜女的手背。
怜筝微微抬眸,“见一面而已,何妨,我有些饿了,让人给我煮碗粥来。”
她想了想,再道:“等熬好的温上一些,再让人给我送进来。”
“好。”姜女忽怔,极快地明白了过来,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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