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府门,外面便是热热闹闹的大街,来回的小巷都满是货郎。
两个人沿着路,直至下了台阶,离何府远远有上一段距离,怜筝这才如释重负。
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从风因的掌心抽了出来,朝上挥了挥,作势要打他:“你倒是吃豆腐吃上瘾了,像个登徒子一般,小心我让林捕头捉了你去。”
卫风因只是愣了一瞬,眼底仿佛秒过了什么情绪,很轻,却又无谓地笑了笑,伸出手,掌心朝上:“罢了,大不了我吃点亏,让你抓回来,给你。”
风因又是一副左不过你能奈我何,嘻嘻笑笑地逗弄她,便觉着有趣。
“你这副厚脸皮,也不怕真让人抓了你当cǎi_huā大盗去。”怜筝又好气又好笑,却也不放在心上,将头帽压得低些,将袖口挽起来,“现下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倒觉得这管家和何府二夫人有点鬼祟。”
风因顺手从身旁正巧走过的糖葫芦靶上摘了两根,从怀里掏出几文钱递过去,转手再塞给怜筝一根,低头含了一口,徐徐道:“管家送茶的时候,身上的脂粉味和那二夫人用的可是如出一辙。若李二虎在客栈拖了一段时间只是为了钱财,那要是他猜到了这些……”
怜筝将糖葫芦喂进嘴,嚼着糖心,抬眼看他:“那后院的丫头说李二虎是在二夫人那里做护院,倒真是有机会看见什么,若当真如此,挟此作为要挟,那么管家的杀人动机便有了。”
“但是有一点说不通。”风因囫囵吞枣灭了小半串,“管家是唯一出入过客栈的,这样便是将杀人的嫌疑顶在了头上,懂得以毛巾掩面灌酒来避免留下指痕的凶手,倒不像这样没半点藏着嫌疑的样子。”
“不知林捕头他们查酒铺查的如何了。”怜筝吃完糖葫芦,将木签一放,往风因身上瞧了一眼,“你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风因挑眉看她:“倒是难为你开口请我去,不过爷还有事,倒是可以送你过去。”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公子,再或者是个和官衙有些关系的人,一向是轻浪的公子样,忽然眉梢有了几分认真,倒是看着多了稳妥谨慎。
今天是十五,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比平日里更多,几乎都是刮擦着肩。不知不觉两个人并排走着却也近了不少,街上的喧嚣味夹杂着怜筝独特的香,风因便侧脸望过去。
怜筝依旧是一身男装,松松垮垮的袖口和裤口都挽了好几个圈,如同那些个非要套了大人衣衫的孩子。帽子压得很低,半张侧颜却依旧嫩白,那样好的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
他从没少见过女人,娇滴滴白花花的比比皆是。就算在军营里光着膀子打赤膊,见不着女人的时候,也从没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能有多金贵。
可他就是这么瞧了,而且瞧上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不过倒要看怎么瞧了,那天看着她安安稳稳地睡着,能让人看得浑身都燥热难耐。可若看她剖尸,仿佛在夏日炎炎忽然拂面而过的凉风,养得火气凉滋滋的。
偏就是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女子,竟然能让人个个都上赶着来请。
怜筝走着走着,发现风因愣了神,停在了路中央,忙上前在面上摆了摆手,眼看他还没反应,便去拽他的衣角。
他回过神,怜筝正对着他的正面白嫩纤长的手指在眼前明晃晃地摆动。
那副令人垂涎欲滴的俏脸蛋子离他不到五公分。
一根手指杵向她的额正中,忙不迭将她远远推出去一丈远。
他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额角,反倒没了登徒子的德行,道:“作甚?”
怜筝头朝后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打落他的手:“你停在路中央走了神,我好心叫你半响,没声谢也就算了,倒是一点没个客气。”
“客气就算了,要换做旁人,这么贴上来,定是以为美人投怀送抱来了。”风因凝了神瞅她,嬉皮笑脸:“本公子不蹭嗟来之食,贴热脸,送上门来的反倒没劲了。”
阮怜筝心里一个咯噔,想歪了去。话说古时候的男子也并非都爱美人,豪人富户不也都爱玩点别的,难不成这人还是个喜好娈童的,只是拿了自己来做掩饰?
怜筝别别扭扭地咳了几声,眼睛却亮了起来,唇角带着笑,却也没个生气的样子了,只是不管不顾地又钻酒铺子去找林捕头。
满大街的人,酒铺子开得倒是不比人少,人那样多,一时半会儿,不熟路倒是难找起来。
一道冰冷的视线忽然从人群里锁在了她身上,冰凉的凝聚在她身上,让人不舒坦。
她浑身僵硬,停了下来,屏住呼吸,身子却怎么都动不了了。
这种视线,怜筝经历过一次。
在现代,临死前的那五分钟。
荒凉的野外,布满了黑暗。她的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浑身颤抖,却傻站在原地,能百米赛跑的双腿仿佛被死死钉在了地上,连逃跑都顾及不上,连动都动不了,一步都挪不了。
因为他就这么站在她的身后,冰凉的手贴上了她的脖颈,死死地掐住了她。
“方才没笑话够,故意打趣着我来了?学得还有模有样,要不要打赏你一锭银钱?”
头顶被风因轻巧一拍,本就宽大的帽子歪了歪,塌在了鼻梁上,遮住了小半个头。
怜筝没好气地侧过脸,扶起帽子,苍白了一张脸,斜眼看他,却没晃过神。
“林捕头和莫捕快在那里。”风因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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