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你也觉得菜多放盐了?”
黑捕头正好把一碗白饭吃得一滴不剩,抬起头来也听他要说什么。
“不是。”胡小二皱着眉头,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听了这么久,你们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吗?”
黑捕头依然不动声色。我道:“愿闻其详。”
胡小二的眼睛扫射了一圈酒楼里的众客后,换了个坐姿继续道:“你们看,刚才有人说三年前风月楼来了此处;两年前的某日风月楼开说情大会,正巧王家三郎的儿子出生而他却被人抓到在楼里鬼混;紫姑娘进风月楼才一年,那位风月楼的老板娘三年里只露了一次脸;再说那镇东的刘头老是在半年前靠挖鱼塘成了首富;还有这家酒楼,是在三个月前新开的张。”
他与我们掰着手指细细算着,最后挺直身躯得出结论道:“说的都是些这三年来发生的八卦,怎么听了这么久,还无一人说起更以往的事。”
“或许这里的人对近三年情有独钟。”我也皱起眉头思索道,“又或许这三年来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比如那个什么说情大会,让人记忆深刻,便常成为酒桌上的谈资?”
“是了,你也说或许这三年发生了许多事。”胡小二搁下手里的筷子,一脸严肃正经,“我们假使落日镇是真实存在的,按照《风土通鉴》上所说,这里的人应该是淳朴简单,从不贪图享乐的。既然这三年有多事发生,那会不会正是因为其中的某一件事让落日镇变成了如今落马镇这副模样?”
我点点头,随后又摇头提出疑点,“人的性情和习惯可以改变,这个我同意。可那风光地貌岂是几年就能变得了的?我心里最大的疑惑是,我们明明是西行,却看到了江南之景。还有那老渔翁说,他打小就住在这里,这儿本就是落马镇,本来就是这副模样。”
“他在骗人。”黑捕头冒出一声,说得斩钉截铁。
“你怎么知道?”我和胡小二异口同声道。
“我娘也从小住在这里,听她讲起往事,从未提到过落马镇三个字,也没有改名一说,始终都是落日镇。我娘更没有必要骗我。”
黑捕头这番话让我倍感惊讶。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听这位冷面神讲这么多的话。更惊讶的是,昨日柴婆无心讲出的那段陈年旧事,竟然成了唯一可以证明这里就是落日镇的证据。到底孰是孰非?这里是落日镇还是落马镇?我越想越觉得没有头绪,脑子乱得像浆糊一般。
许是大家都在各自琢磨疑点,沉默了一会后,胡小二突然“哎呀”一声。
“你想到什么了?”我忙问他。
他一拍脑袋,“鱼汤要凉了。”他往碗里舀着汤,催促道,“快喝快喝,若是凉了,就不好喝了。”
果然他这人正经不过片刻,我哼出一口气,懊恼刚才为什么要搭理他。胡小二颇为满足地又喝了一大碗,随后他擦擦嘴巴,对面前的人说道:“对了,黑……捕头,你之前说你来落日镇办事,可是有案子?”
黑捕头点了点头。
“可否透露一二?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黑捕头冷峻的目光盯着胡小二看,许是当捕头的都喜欢这样看人,总想把人给看透了。胡小二表现得落落大方的,也不闪躲。片刻后,我们听到他说:“有人在三年前丢失了一幅名画,据那报案之人说这幅画就在落日镇。”
“既是名画,那一定值不少钱。”胡小二两眼放光,“江湖上叫得出名字的画家就那么几个,你可知是谁的画?那画里都画了什么?”
我也颇为感兴趣,“报案之人既然知道名画在落日镇,还要请人托人帮忙,可见这个案子不简单。”
黑捕头口风很紧,不再对我们透露关于名画的事。他淡淡地只道:“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
“其实我们也无打算,这路嘛,总归是要往前走的……”胡小二说着瞥向我,见我对着他一眨眼睛,他会意立刻道,“当然啦,如果神捕大人需要我们帮忙……”
“不需要。”黑捕头脸色淡漠,“与你们同行,本就是为了我娘。现在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利落起身,一手拿起桌上的七星剑,“我劝你们赶紧离开。此地太怪,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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