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头痛欲裂,耳畔嗡嗡作响。一个熟悉的声音悠悠的呼唤他。
“醒醒,孩子。”唐南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一个红色的人影坐在他面前。
唐南坐在一张沙发椅上,椅子柔软舒适。渐渐的,那人的面庞变的清晰。那是自己的导师,管平瀑。
他知道自己又做梦了,知道坐在对面的导师是不真实的。但他依然感到温暖亲切。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唐南心里一阵酸楚,面露苦涩,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关系,孩子,没关系。”
许久后,唐南哭道:“无能为力……我觉得自己无能。”
“我们总能遇到一些力所不及的事情。但能尽心就好,你又何必苦恼?”
“不!”唐南挥了挥手,“我本可以在事情的最初阻止,那是我能做到的。就像我本该保护您,可我没有。”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而你已经把终极审判保护的很好了。那种强大到无人能驾驭的力量,本就不该示人。那是我犯下的错,你弥补的很好。”
“我该先救下你,由你来管理终极审判才叫万无一失。”
导师摇摇头:“跟我说说这个人,这个你让你懊悔不已的人。”
“我今天遇到了林森。这几十年来,他不知做了多少恶事。都是因为我的无能,才会让他逍遥法外。那是我本该避免的。事到如今,我想弥补错误,却再也无能为力。”
导师道:“我记得这件事,林森。我不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这么大?”
“它是所有事的起点,是我拖累您的最初原因。在那之前,我从未让您失望过,从未让我法庭上的任何人失望过。我的法庭的公平公正,判决了无数的恶徒,从没让任何一个案件存在争议。可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在那个案子里,林森本应毫无机会。从证据和证人证词来看,真相再清楚不过。一个灵能者杀死了另一个,几乎将他分尸。
“每每遇到这样恶劣的案件,庭上的气氛从来都是剑拔弩张。正义的人们对罪犯会当然的群情激愤。而在当时,在控辩双方陈词之时,直到我宣布休庭的那一刻,旁听席的人们却显得平淡悠闲。他们更像是来看音乐剧的。
“一个灵能者死了,一个灵界的合法公民死了,可他们并没把这当回事。只有东边那一小撮人例外,他们神情紧张义愤填膺,那是被害人的家属。
“我趁人不注意掀起了我的灵能,让它布满整个法庭。我审视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没有,他们中间没有阴谋,没有人作弊,没人企图用法术颠覆或者影响我的案子。我收回灵能,看着那些人懒懒散散的离开,或去散步,或去洗手间。只有那一家人缩在东边的一角,焦急的等待着。”
导师点头道:“我记得这家人,你给我讲过。他们是……”
“曾经是,”唐南打断导师,“他们曾经是恶魔。”
“对,曾经是。你继续说。”
唐南叹了口气:“这家人逃离了魔界,经过严格的审核,宣誓遵守灵界的一切规矩。他们不再是恶魔而是成为了堂堂正正的灵能者。但他们毕竟有不光彩的过去,常常被人侮辱和歧视,但他们依然认为这比魔界的生活好多了。他们忍受屈辱,直到那孩子长到十五岁……”
唐南有些哽咽。
“那孩子不错。”导师说。
“是的。”唐南继续说,“一个勤奋、善良的搬运工。他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磨炼出了毅力、体魄和灵能力。他是工地上最能干的小伙子,工友和工头们都证明了这一点。可他却因为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得罪了那个神灵的儿子林森,惨遭横祸。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才十五岁啊!”
导师坐起身,轻拍唐南的肩膀,默默的安慰他。
“那孩子从来不去酒吧,他们一家人都谨言慎行,生怕行差踏错。那天小伙子得了奖金,被工友们簇拥着去酒吧庆祝。那孩子感到非常幸福满足,就跟着去了。酒喝到最后,大家起哄叫他表演强化法术。酒精使得他有些兴奋,有些得意。在酒吧门外他把自己的小货车抛在空中再稳稳接住。数吨重的物体,他都不需要用出全部灵能,轻而易举便能做到。”
“真是个好苗子,”导师惋惜道,“那是多么纯粹的灵能力啊……”
“他反复抛了几次,观众越来越多。同样有些醉酒的林森也站在旁边。这家伙向来看不惯魔族人,见到此景自然嫉妒和愤恨。林森是一个操控者,而且是神明的后代天赋异禀,又受过悉心指导。林森在最后一次轿车掉落即将被接住的时刻,使用了操控术,瞬间将那辆轿车拆开,分解成上百个部件散落了一地。那真是个惊人的法术,要是再加以时日,也许他能做到拆解成上万个以螺丝为单位的零件。
“起初那孩子本不想争辩,他想息事宁人。可在周围的看客气不过了,跟林森理论。在他们的怂恿下那孩子跟林森发生了口角。一个骂一个是杂种,叫他滚回魔界,一个骂另一个是懦夫胆小鬼。他们被人拉开后,酒客们才一哄而散。
“悲剧发生在第二天凌晨。小伙子因为没了代步工具,步行回家。正当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林森拦住了他。他要求按魔界的规则跟他决斗。
“小伙子拒绝了,他急着回家,家里人一定等了他一晚。他们吵了起来,引得那家人都出来,想要护着那孩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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