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芸也在,她环顾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将目光停留在曾福的大嫂身上,见她穿一身朴素的衣裳,神态羞怯,眼神温婉,顿生好感,欢欢喜喜接她到家里。给她换衣打扮之后,允芸再看,她虽然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也娴静优雅,虽其貌不扬,有香取子姐姐三分之二的容貌,也不错了。
“姐姐多少岁?”允芸问。
“二十二。”她说。
“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识字不多,只知道娘家姓陈,大家都叫我‘琪儿’,也不知道是那个字。”
允芸想半晌,就只当是“琪”字了。
这顿践行饭,这个弱弱的陌生女人自然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大家见她怯弱娴静,都嘘寒问暖,照顾有加,香取子坐在北岩身边,悄声问:“这就是你另一个身份的‘夫人’?”
“是,她很重要,是我与‘曾禄’的桥梁,你平时关照着她些吧。”
香取子看着她,“嗯”一声,仍吃饭。
荣仓介就在想:“当北岩到达一定地位,对身份进行审查是必然的,这个女人最为关键,她要么消失,要么守口如瓶,否则将酿成灾祸,自己得抽出一点精力放在她身上了。”
晚饭吃完,陈琪儿就急着回家,允芸问:“在这里睡不好吗?”
“家里有小孩子和老母亲,怎么行呢?”
“小孩子?”允芸惊奇地问,“几岁了?”
“一岁多了,还不会走路说话呢。”
允芸无法,说:“那好,改天接你过来,你带她来我看看。”
陈琪儿答应。
北岩走来又问:“钱还够吗?”
陈琪儿低头应声:“够了,还多呢。”
“不够时,叫人告诉我。”
她只点点头,不敢抬头看北岩。
庄云铖叫玳安,北岩也叫上藤田原武,一起送她回家去了。
天黑尽了,肖金宇还在这里耗着,他有意无意地提起允芸,问:“云铖啊,你家芸儿都满了十八,订了亲没?”
“没有,怎么了?”
“我知道一个门当户对的,是我大太太的弟弟,也到了成亲的年纪……”
庄云铖笑道:“这不在我,允芸本在三年前就订了亲,谁知后来爹死了,孝期内不能嫁娶,如今三年过去了,本想仍找阎家洽谈,可听说维文已经娶了,这事就搁下了。她现在上学,不知道怎么想,我每次问她,她总避之不及,我也不强迫,只好由她去吧。”
肖金宇点点头,就不再问,这时他太太金霓派人来接,肖金宇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北岩一众人搬到一条街外,原是一位旧官员的府邸,不知道肖金宇怎么弄到手的。
热闹了一个月,突然的冷清让允芸不自在,尤其当庄云铖说他和小蝶要出门一段时间,更让她闹心,焦愁地问:“你们都走,就我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过了十八,你就十九了,该有自己的主意了,还问我们?”庄云铖不紧不慢地说,“家里也不是没人,曾福,玳安,莲花,李婶秦婶都在家,你如果还嫌无聊,去北岩家也可;再有,你舅妈家,白辰轩时常叫你去;或许还可以去看看你干娘和文老师,长大了,人情礼数更要放在心上。”
允芸也无可回话,拿一双筷子一粒一粒地往嘴里喂饭,一片愁云惨淡的样子。
小蝶与庄云铖知道她的性格,只相对一笑,都不理她。
刘臻早在两天前已经交代明白此行的任务,庄云铖和小蝶今天出发,他带上一封羊皮信笺,和这把肖金宇赠送防身的勃朗宁手枪,他们的目的是一个隐居山林的隐士——瞿天临。
二十几年前,秉承着“师夷治夷,中体西用”思想的洋务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军事改革的探索,为了实现自强,提倡兴“西学”、提倡“洋务”、办军工厂,生产新式武器、建立新式军队。瞿天临是当年洋务派的地方官,他参与了协助建立新式海军,督办造船造舰的过程。清政府政治腐败,守旧派与洋务派水火不容,碰撞异常激烈,因此在海军建设,船舰建造的军费上出现问题,大量军费被侵吞,导致海军建设粗糙,战斗力量尤其薄弱。1894年,甲午中日战争爆发,中国战败,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清政府被迫签订《马关条约》,损失巨大。
洋务派发起的这场持续几十年的运动破产,守旧派疯狂攻击,多指责北洋水师军队缺乏训练,没有作战能力,船如泡沫造,一炸就稀烂,炮如黄泥和,只闻声却不响。中央政府追责,瞿天临在追责之列。庄云铖父亲**在守旧派与洋务派斗争中,保持中立,实则属守旧派,只是当年奉命巡阅地方,与瞿天临结交,这次他大难临头之际,给**写来一封信,**知道他为官廉洁,是刚正的人,于是从中斡旋,救下他一命。他从此归田,由于老家在北京,就从地方回到京城,在附近的山里做了隐士。庄云铖得知,他就在城外五十几里外的泉山,他的家人会定期给他送些生活物品。
这座泉山是座山内山,虽然被其他山峰环绕,然而最高,在绵延的群山中突出峰顶,庄云铖与小蝶两个先雇马车来到驿站,眼看还有几里路程,而且道路崎岖,于是步行去。
“据刘臻大哥说,瞿天临老先生在泉山脚下修行,我们只需要翻过眼前的这座山就行了。”庄云铖仰望着这座郁郁葱葱的山说。
“既然他与家人还有来往,一定有通往他住所的便捷的小道,否则天黑之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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