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从袱里取出一个塑料水壶，递给她说：“莉儿，累吗？”
女孩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摇了摇头：“妈妈，我们还得走多长时间？”
“我们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了，还得走十天吧。”妇女叹了一口气，“就这样一着急就逃了出来，还真不知道是对是错呢。”
“真好玩，要是走一个月更好。”女孩儿把水壶递还给妈妈，转身一蹦一跳地在逃难的队伍中穿来蹦去，这些孩子从小就很少出城，看到广阔无垠的原野，当然兴奋不已。
“嫂子，马大哥一家不走了，他们要回去。”一个身着黑色棉袄的青年微笑着来到中年妇女面前，他望了一眼蹦跳着的女孩说：“你们家莉儿恐怕也走不动吧。”
中年妇女把手中的水壶递给青年说：“大伟，谁说不是呢，孤儿寡母，我也在愁。”
青年摆了摆手，谢绝了水壶，笑着说：“要不嫂子我们也回去吧，城里至少还有两万人在呢，再说，原野战队也不可能就把我们丢下不管吧，看看他们有什么办法再说。”
中年妇女一阵犹豫。她用手拢开眼前的头，向着前方大队人望去，又向来路望了望。逃难的队伍已经连成了一大片。
“嫂子，走吧，我帮你背莉儿，最多晚上，我们就回小候镇了。”青年还在试图说服中年妇女。
妇女又向前方看了看，前方有人在往回返，不过数量很少。遥远的灰白色的官道几乎被前两日的黄沙淹没。她最后又咬了咬牙：“好，不走了，要死就死在小候镇吧！”
她立即向不远处的小姑娘招手：“莉儿，莉儿，我们回去啦！”
走过她身边的几人看了她几眼。
青年点点头：“好，嫂子，我们回去，我总觉得此行不会太顺利，还是尽快回去吧。”
“大伟，听你的，我们走！”妇女扯着女孩儿的一只小手，跟着青年向回返。
“我们中午在兵工厂旧址休息，晚上保证能回到镇子上。”青年边走边说。侯家营兵工厂旧址，百年前的一处工厂，在小侯镇南二十公里处，据说早年曾经仿制过千人前古人的核弹。虽然早已经荒废坍塌，但其上的建筑废墟和庭院依然存在，是个遮风避雨的好地方。
三人一路向北逆行，逃难的队伍一队接着一队，偶有熟悉的人还会停下来与他们攀谈几句。
“柏伟小子，你是不是看上李大嫂家的莉儿姑娘啦？现在就开始套近乎？”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笑着和青年说。
“刘大叔你少胡说。”青年也是笑着回答，两眼不时地瞟向蹦跳着走在前方的莉儿。这样一路走来，倒也没感到无聊。
中午时分，当目送最后一支逃难的队伍向南行进时，兵工厂旧址已经近在眼前。侯家营兵工厂旧址总体废墟面积足有四五万平方米，几处倒塌的大厅的残墙上，斜担着几根巨大的混凝土石条，残墙下方的三角形空间虽然不大，但刚好供人坐在下面躲避风雨。
远远的，十几个镇民坐在这处废墟的各处，他们吃着干粮，停下来休息，准备一会儿再向北进。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指着西边的天空大声地喊着什么。柏伟大惊，转头向古边的天空看去，只见一片乌云以极快的度向南部逃难的队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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