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冥宫。
夜色当空,一轮弦月高悬。黑蝠飞过,传来一阵阵阴森的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瑞守南一袭黑色长袍立于外殿之中,月光沉沉,落在他身上有一股摄人气势。
龙雩从内殿走出,朝着瑞守南微微福身,“司君。”
“她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不吃东西也不肯说话。”
龙雩的语气间多少有些不耐烦。她早已下嫁给瑞守南,虽说不是正室,但瑞守南向来不沉溺女色,后宫中仅她一人而已,再加之她又贵为龙族公主,身后有西海撑腰,手中权力倒也与司后并无两异。
可这一个月以来,司君偏生叫她照看一个到死不活的女人,连个解释都没有。这算怎么回事?
龙雩轻哼一声,“要不是有血芝吊着,她早该死了。”
瑞守南眉头轻皱,当下便大步走入殿中。对着身后侍从道,“杖黎行,送雩夫人回宫。”
“是。”杖黎行应道,转而看向龙雩,“夫人,请吧。”
“不劳烦杖护法了。本宫自己会回去。”龙雩气极,深知杖黎行不是个好相与的,一甩衣袖,愤愤离开。
这边瑞守南已进到内殿。这是他第三次见她——季子虞。
“怎么我每次见你,都是这样狼狈呢?不是满身泥垢,就是半死不活。”
瑞守南站在石床边上,玩味地看着眼前女子。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可眼睛却是木讷地睁着。他犹记得在破讷阿第一次见她,她的眼含着泪水,有惊恐,有担忧,却仍闪着希冀的光。仅是第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将目光停留。
他不明白,好端端一双能够勾人心魂的美目,怎么就变得无神空洞?
没有任何回应,女子仍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连眼角青发都未动一下。
瑞守南在她身侧坐下,他这才发现即便是麻木了,这个女子身上仍有一种动人的风华。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拂去鬓角的散发。发丝滑过他指尖,他的手微微一顿,什么时候她已生紫发?
“为了一个不可能的男人,如此麻木,值得吗?”瑞守南仔细地端详着她的面容,不想错过她表情一丝的变化。他随手端起一旁的药碗,用药勺搅了搅还是热的。舀了一勺送到女子嘴边。然而对方似乎并不领情。瑞守南也不恼,反倒来了几分兴趣。几万年来,他早已习惯发号施令,早已习惯别人的服从。对上这个别样而又固执的女子,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子虞木然地躺在石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一醒来就身处魔界冥宫。她想离开,可无论怎样挣扎,她垂死的心都不再鲜活。像丧失一切,没有yù_wàng、没有追求,更没有希望。
就这样的待着吧,冥宫也好,昆仑也罢。就这样安静地待着也挺好。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恐是怀抱佳人,花前月下,红袖添香,耳鬓厮磨。
季子扬,原来我真的这么爱你,爱到放手,爱到拱手相让。
将来的某天,你会不会也会偶尔在梦中记起,只存在于我脑海中的我们的温存?
门外吹进一阵风,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微凉。
那是一种子虞从未闻过的香味。
刹那间一种悲凉涌上心头,眼眶忽地一湿。悲伤得不能自已。
瑞守南心头一震,她眼中流下的竟是血!
明明是一抹神识,拥有敝羲神格,怎会落下血泪?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瑞守南忍不住问。她苍白的面容留下一道红色的泪痕,身子微微蜷着,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易碎。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瑞守南别过头去,什么时候也学会望着女人出神了?突然有些烦躁,他重重地放下药碗,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粉衣女孩捧着药碗上前。她跪在子虞面前,舀了一小勺的药轻轻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送到子虞嘴边。
“姑娘。司君让我给你传一句话。”女孩悄悄抬头窥了一眼子虞的表情,才缓缓说道,“天界上君季子扬悔婚了。”
果然女子羽睫微颤,子虞的手动了动,看向女孩的眼有些怀疑。但分明闪起了一点微光。
“司君还说,等姑娘身子养好了,自会告诉姑娘想要知道的一切。”女孩试探着将小勺靠近子虞有些龟裂的唇,子虞微微张嘴,黑色的药汁顺着她的喉咙滑进腹腔。
总算是喝了,可真是个祖宗。女孩长舒一口气,恭谨地一小勺一小勺给子虞喂药。
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药碗才见了底。女孩略收拾了一下,便福身告退。
如此过了几日,子虞渐渐有了些精神。
这天如往常一样,女孩服侍完子虞用药,自觉准备退下。
“你叫什么名字?”子虞勉强地坐起来。
女孩停下脚步,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冥宫内侍冉姬,见过姑娘。”
“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冉姬小声问。
子虞想了想,“我要见瑞守南。”
“啊?”冉姬有些错愕,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直呼司君名讳。转念又想司君对她极是上心,这个女子对司君兴许不同吧。冉姬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姑娘放心。我会替姑娘禀告的。”
子虞点点头,又垂下眼去。突然又想到什么,“我叫季子虞。”
冉姬离开的步子一顿,没有作过多的停留,匆匆离去。
过了几日,瑞守南果然来了。子虞看看冉姬,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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