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计划在宁州多待几天,但虞灿出事后一直低烧不退,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连说话都嫌费劲。虞明燚时常带着虞敏虞贞过来陪伴,可是总能瞧见她突然走神,随后就是一阵冷颤。
被一条比自己腰身还粗的巨蟒追了一路,还差点被活活吞下去,遇上这样的事换谁谁都承受不住。虞明燚三人说话都尽量避开这些不愉快的事,然而心理阴影还是留下了,短时间内很难抹去。
虞灿自己也觉得不适应,她不想如此脆弱得让所有人都为她忧心,可是脑海里那可怖的画面怎么都挥之不去。本以为待过上一两天就能好,谁知不仅没好,那巨蟒身上的鳞片她似乎都能看得更真切了。
“姑娘,箱笼都整理好了,您再喝一碗养神汤吧,路上好好睡一觉。”梨梢忧心地看着她,手里捏着勺子轻轻搅动热腾腾的汤药。
桃枝端着一小碟子蜜饯,也跟着哄道:“老话说睡觉最好养身子了,姑娘一觉睡醒,指不定就退了热,又能活蹦乱跳了。”
虞灿被两人关切的眼神看着,却只能回以一阵苦笑。“喝吧,反正都喝了这么多天,睡了这么多天,不差这一碗。”
她说着接过梨梢手中的药,忽然间后脑一阵发热,脑海里再次闪过零零散散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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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设简洁的屋子里,细节处无一不体现出精致用心。虞灿懒懒坐在美人榻上,手里捏着一柄扇子百无聊赖地摇啊摇。
忽然间,门从外面被人撞开,力道大得像是蓄积着火气,故意要拿个死物出气。
“你为什么害我姨娘,有什么事不能冲我来?真是心狠手辣,竟然在安神汤里下虎狼之药!我姨娘安分守己从不逾越规矩,如今对你又有什么妨碍,你连她一条命都不肯放过!”
虞灿满心疑惑,墨姨娘与她并无多少往来,若偶尔见了面,也会因着小时候那件事的情谊多说几句闲话,好端端的,她干嘛要害墨姨娘?
“你先坐着说话,这事不是我做的,有什么线索我们一起好好查清楚。”虞灿转头对桃枝道,“你去请大夫来,去为墨姨娘好生诊治,务必要把人救回来。”
景砚离京多日,她一人守在国公府,长公主经过下毒一事身子有些不大好,平时都不管事了。两个府上的家事与人情往来全得让她操心,近日累得连话都懒得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呵,你可真会装模作样。”景薇冷冷地看着她,见她冷静非常,眼中划过一丝狠厉。“你想讨好母亲,只管天天到跟前去伺候着,拿我姨娘开刀表忠心,就不怕事情传出去连累了两府?”
虞灿心中冷笑,这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连由头都给她想好了,生怕她不伸出双手来接着吧?
“景薇,我屡次容忍你,原谅你,是看在你是国公爷妹妹的份上,不是因为我怕了你。你心中到底打着什么小算盘我不清楚,可我知道从进府到现在不到半年,你已经窜上跳下陷害我五次了。”
虞灿实在弄不明白,景薇是迟早要嫁出去的,国公府不会在嫁妆上苛待于她,她到底想要在这里争什么?待她嫁了人,与娘家兄嫂常年都见不了一面,为什么非要在议亲前搞这样的争执?
难道她就不怕长公主知道后在亲事上为难她?虞灿觉得费解,太阳穴突突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
“你少血口喷人!”景薇神情扭曲,浑身都是戾气。“我陷害你?你使计勾引我哥哥,你们虞府怕是想尽千方百计想搭上镇国公府吧?呵呵,我看虞烁当初救我哥哥的时候,就把这些后路都想好了!”
虞灿心中怒火中烧,却不欲表现出来让景薇看到,越是生气,她越要装作不在意。因为唯有冷漠与无视,才能真正打击到一个暴跳如雷的人。
“哦?那你可真会想,我们家的人可不如你这般会盘算。”
“你!”
景薇被她的话、她的神态堵得心头火起,全然把躺在床上的墨姨娘给抛到了脑后。“你给我等着,认证物证皆在,我看你到时候怎么狡辩!”
虞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道:“人证物证都是你拿出去的,我自然不会‘狡辩’。好了你走吧,有事到母亲面前掰扯清楚,省得你成天跳上跳下,我都替你嫌累。”
虞灿说着缓缓起身,扶着桃枝的手径直出了门,一路不紧不慢地朝长公主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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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怎么了?”梨梢见虞灿愣神,以为她又想起了巨蟒之事,连忙岔开话题道,“先将药喝了吧,一会儿凉了该更苦了。瞧瞧桃枝给您准备的蜜饯,喝完药吃一粒立马就甜了。”
虞灿整个人都是讷讷的,脑中一片空白,动作迟缓地将药灌了下去,连个味道都没察觉出来。就着桃枝的手吃了一粒蜜饯,甜软的口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这时候她心中才炸开一声惊雷,她以后.......是要嫁给景砚?虞灿一时忘了景薇的事,无数念头在脑中飞旋,弄得她本就昏沉的脑袋更加难以正常思考。
她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做过的梦,那么真实,梦中的情绪那么强烈,依依不舍和爱恋快要将她吞没。梦中的景砚好像是要去远方,而刚刚画面中的景薇确实也道景砚前几天出了门。
那个梦真的不仅仅是梦,是她在意识模糊时看到的非预警画面,是她以后的生活。
虞灿心中腾起一阵带着忧虑的欢喜,浓烈如彩墨,将心海染成了一片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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