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这世间还从未有活物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皇上待他如同己出,比皇子公主都丝毫不差,太后与诚王固然见不得他,却也从来不会当面说半句重话。
身边的人自不必说,一个个见了他都恨不得把头垂到地面高度,包括生死之交虞烁都只敢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看来是活得够久什么都能见识到,今天居然让一只猴给骂了。
景砚听不懂小白在闹什么,只看得出它是当真气恼,黑亮的眼睛里还带着一种令他诧异的悲痛。
他不知这猴子的悲痛从何而来,只觉得有些古怪,甚至不由自主将小白当作了人来看待,一直等到猴声落下才不急不恼地问道:“骂完了?”
唧!
小白肯定地点点头,骂了一阵,明显有些气喘。
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景砚不好惹,刷一下跳回到虞灿脚边,窜到她背上趴着不再露脸。
“咳,那什么,妹妹你先走吧,我先把小白带回府得了。”
虞烁说完走到虞灿身后,伸手将小白拎到自己怀里,还颇为小心翼翼地看了景砚一眼,那样子似是生怕景砚暴起杀猴。
虞灿与哥哥一样,笑完才觉得不应该如此,可惜笑都笑了,还数她笑声最大,现在后悔为时已晚。
好在景砚大人有大量,国公肚子里能撑船,不仅面上没有生气的表现,连心里都没嘀咕她坏话!
“镇国公,都是我平时没教好它,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束,绝对不让它再靠近国公府!”
小白哪里是只猴,简直是个熊孩子,虞灿觉得心好累,突然有一点理解父亲母亲了呢......
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她觉得小白会如此讨厌景砚,说不定是因为那盏猴灯。当时她对小白说过灯是从何而来,小白指不定记了仇。
虽说不知道它为什么不记恨抢灯的虞烁,偏偏要记恨买灯还被抢的无辜人士景砚,但这是虞灿能找出的唯一解释。
否则总不可能是“从前”的仇吧?人家镇国公好端端的干嘛要招惹一只猴?小白又不是弥猴余孽......
景砚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挑了挑眉,心中再次腾起一股微弱的、闷闷的感觉,而这一回他终于知晓了缘由。
镇国公。她的称呼疏远客气,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怯意。
看来她也与别人一样害怕他,只是胆子比人家稍大一些,又因虞烁与李愈在场,才没有表露得那般明显罢了。
想到自己随时可能把小姑娘吓到,景砚敛目转身,不欲再留,只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无需放在心上”。
“呼——”李愈大大松了口气,刚刚笑完过后他就开始后悔,这会儿终于能够安心。“大侄女,赶紧走吧,再不走表嫂该着急了。”
“嗳,这就走。哥哥先带小白回去吧,不用等我们啦。”
虞灿实在不敢让小白多留,已经冒犯了一个国公,谁知它下一步还要冒犯谁?惠阳长公主么?
虞烁点点头,冲她挥了挥手:“放心去吧。”
虞灿一阵小跑回到大花园,慢条斯理的夫人姑娘们还在吃饭,估摸着用完这一餐都得到下午去。
这里人多耳杂,她没有与母亲说起刚刚的事,只假作淡定地回到原位,与虞明燚和付雪莺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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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后,大花园另一边的湖畔边坐满了夫人姑娘,长公主提议大家爱写诗的写诗,爱画画的画画,到时候评选出前十来皆有赏赐。
热热闹闹的场景与客院里的张氏无关,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既心疼,又埋怨,既可怜,又恼怒。
她客客气气请走了长公主府的侍婢,屋子内外只余下母女二人。
“你这是何苦啊。”
张氏看着陈素玉决绝的神情,万般难受终是化作一句感叹。她实在不知晓女儿为什么会喜欢上诚王,还喜欢到连性命名声都不顾了。
“娘,您难道还不明白吗?从天香楼事发的那天起,我就只余下死路一条了。可如今,我把死路走活了。若是好生经营说不定还能再复荣光,您为什么想不明白?”
陈素玉觉得很难跟母亲沟通。
父亲当日听到她的哭求一下子就明白了,可母亲一直担心这、担心那,没完没了不说,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问题。
“父亲如今对我们不复以往,您还不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您与我谋划失败不说,还把大好前程给毁掉了。
“虞家母女算计我们,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以后还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家愿意娶我?要我嫁去低门受人糟践还不如让我去死!”
陈素玉秀美的脸庞染上一层阴狠。
“虞家如今蒸蒸日上,有虞志远与虞烁在,您可想得到虞灿日后会有多好的亲事?我凭什么不能为自己争一争?”
诚王有哪里不好?是身份不够高还是相貌不够好看?想到平日里的温存,陈素玉不禁红了脸,神情变得柔和起来。
“王爷待我极好,我不争不抢只求伴在他身边,时日一长,他总会接我进王府去。”
陈素玉这一番话,说得张氏一颗心上上下下如同山路行车。她自然知晓诚王的尊贵,若是当真能跟着他,不仅是女儿,整个陈家都会受益。
可毕竟是做妾......而且事情真的会这么容易么?
“玉儿,你平日行事并不小心,若闹得满城皆知如何收场?还有,要是王爷他......”张氏觑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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