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花市热闹非凡,人头攒动,到黄昏时分,姹紫嫣红的花海逐渐被人搬空,只余满地残枝落叶,还有丝丝缕缕不肯散去的香气。
官家女眷也好,平民姑娘也罢,在黄昏时分,大都心满意足离开了花市。或是来到流灯溢彩的上等酒楼,或是回到点着烛火的寻常小院,等待着特殊夜晚的降临。
一年一次的灯会,比花会还要让她们心潮澎湃。
用罢午膳,虞府姐妹四人又在花市逛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晚膳时才又回到观月阁。
饶是壮得像头小牛犊的虞灿,都跟三个身娇体弱的妹妹一样,趴在观月阁雅室的窗台上,手指头都不愿意动。
不过对于灯会的期待依然支撑着她们,再累都不愿打道回府。
虞灿倚窗看向远方,夕阳映照着云霞,仿佛是天空着了火,给整个京城都染上了一层瑰丽的红色。
这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即将发生的事,天香楼的走水事件也不知道能否轻松解决。
“大姐姐,”虞明燚懒懒的声音从不远处的美人榻传来,“大哥他们都在天香楼吧?”
虞灿“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心里还想着派出去的人手够不够,要是天香楼走水不是人为,而是天灾又怎么办?
哥哥倒是说过,武侯铺的人已有所准备,对那片繁华区域有着严密的防火计划,可要真的是天灾,岂是人力能轻易解决?
“我也想去天香楼,这里到处都湿哒哒的,好冷。”虞明燚渐渐有些坐不住,热闹了一下午,她很受不了观月阁的冷清气氛。
特别是下午经过繁华街道时,看到许多眼熟的姑娘们三三两两,聚集成群朝天香楼附近走,她就开始后悔不该来观月阁。
“吃过晚膳就要去赏灯,到时候街上热闹着呢,错过了多可惜。我们多逛一逛,累了再去天香楼歇脚,怎么样?”
虞灿知道光拦是拦不住,还不如多拖延一些时间。
若是走水事件不幸发生了,虞明燚绝不会再往那边凑。若是火星子都被掐灭,那她们就算去一趟也无所谓。
“我,我不想去。”难得发表的意见的虞贞忽然开了口,声音还是弱弱的,不过这回带着点坚定。
“你又怎么啦?”虞明燚简直无奈,“反正是去蹭大哥,又不要我们出银子!”说完还冲虞灿咧嘴一笑,“嘿嘿,是吧大姐姐?”
虞灿想笑,偏过头没接她茬,去不去得了还另说呢,她可不敢先保证什么。
看了看绞着手帕的虞贞,虞灿问道:“四妹妹怎么啦?”
虞贞倒不隐瞒,细声细气解释道:“我昨天无意中听到父亲也要去天香楼,我不想与他遇上。”
虞贞不知道怎样和父亲相处,每当想亲近父亲,看到他那种看待玩意儿一般的眼神,就忍不住打退堂鼓。
虞灿不喜欢心狠手辣的二伯父,他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功夫比二伯母还厉害。
虞心怡是他亲手所杀,他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想想都渗人。
不过,听到虞贞说二伯就在天香楼,她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守岁那夜看到的画面。她越想越觉得,那个舍己救人的人就是二伯没错。
哪怕不符合他本性,但画面中的场景就是如此,虞灿想,会不会是因为被救者身份不同寻常?
“大姐姐,你又走什么神?”虞明燚无语,上前来轻轻推了她一推。“四妹妹说不愿意去!”
虞灿回过神来,见虞明燚不大高兴,打岔道:“哎呀,你想那么长远干什么,晚膳都还没吃,干嘛要考虑一个时辰以后的事。”
虞明燚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闻言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灯会上有猜谜和各种热闹看,说不定玩到该回府的时辰,都来不及去天香楼歇脚呢。
虞明燚一罢休,虞贞就松了口气。
虞灿看到她神情,暗道四妹妹真是个小可怜。
生母明姨娘一心只疼虞启炽,嫡母是个面慈心苦的人,亲爹更不必说,对她简直无视得彻底。
虞贞希望能够得到父亲关爱,却自始至终都得不到,这让她性子越来越懦弱,每天都是战战兢兢活着。
原本前段时间姐妹五人相处得不错,虞贞渐渐活泼了一些,和虞明烟的关系都好了许多。
可最近虞明烟的性子又变得古怪起来,画风变得阴测测的,吓得虞贞又缩回到壳子里。
虞灿东想一阵西想一阵,疲惫感一扫而空,等她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上菜的脚步声。
一顿饭毕,夕阳最后一缕光芒都被许愿灯掩盖,大片大片的红色纸灯徐徐上升,引得街上众人驻足观看。
虞灿带着妹妹们出了观月阁,在熙来攘往的街头手挽着手,一会儿猜谜一会儿赏灯,只恨不得多生出一双眼睛来。
“你们快来猜这个。”虞明燚指着一只圆形红灯笼,兴奋得像个小孩子,全不见在府里吵嘴时的尖酸刻薄。
虞灿挤到她身边,借着灯火念道:“一条小小虫,独自做灯笼;躲在灯笼里,变个飞仙女。”
虞贞盯着谜面,似是这样就能把谜底给盯出来。虞敏抿着嘴笑,显见是猜到了,但看虞明燚还在想,就没主动吱声。
“大姐姐,你说这是什么东西?”虞明燚想不出来,胡乱猜道,“该不会是灯笼仙吧?”
“......”虞灿一噎,“你胡编乱造的仙怎么可能是答案?我猜是蚕。”
白胡子老板夸张地“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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