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府上会发生命案,姚氏蹙紧眉头,终于有了回京后的第一丝慌乱。
自打一进虞府她就没有消停过片刻,后宅之事也就罢了,都是小打小闹,应付起来轻轻松松,谁曾想以后还会碰上这等事?
“谁会在府里杀人呢?要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仇怨,寻个借口约出府去,不还能增加办案难度么?”姚氏实在不能理解。
虞志远沉吟片刻,若有所思般道:“除了第一天醒来,灿灿之后每次看到未来,都是由当时的情景所引导。在驿站如此,领旨谢恩亦是。”
虞烁如同开了窍,恍然大悟道:“灿灿在看到那画面前正好见过安表叔,那人会不会就是安表叔?”
虞灿听到哥哥的话,仔细想了想那副场景,还是不能确定:“我只能看出是个男人,穿一双黑色布靴,看不出是不是安表叔。”
不过她觉得爹的话有道理,每次看到未来画面之前,她总是会受相似场景的刺激,这一回说不定也是这样。否则为什么早不看到晚不看到,偏偏遇到安表叔就看到了?
“可是谁会想杀平安呢?”姚氏更加困惑了,“那傻孩子最胆小,从来不招惹人,连个虫子都不敢拍,怎会引来杀身之祸?”
李平安比虞志远和姚氏只小八九岁,他长得人高马大,初来投靠虞府时刚满二十,却比寻常男儿高出不少。
因他是老夫人娘家亲戚,又是个总冲她儿女傻笑的大个子,姚氏一开始还有些防备,甚至是不待见。
后来见他当真如稚童般单纯脆弱,又十分依赖自己和虞志远,姚氏才渐渐生出喜爱维护之心。
直到李平安因与他们亲近被老夫人打骂,浑身没一处好肉,抹着眼泪跑来哭,姚氏心下不忍只好故意冷落了他。
从那以后不再让虞志远带他上街玩耍,再后来他们离开京城,傻大个就渐渐淡出了记忆。
这回归来,虞志远和姚氏顾忌着老夫人,一直都没有见过他。
不仅姚氏不解,脑子一向转得快的虞志远都闹不明白。
“不管是谁要动手,”虞志远脸有愠色,声音中带了一丝冷厉,“只要知道府中有人怀有杀人之心,那就不得不防。烁儿,你可否找几个靠得住的好手?”
虞烁想了想,道:“有两个合适的,我一会儿就出去找他们喝酒。”
“好,到时候你与他们一起,从今天开始值守。”
虞府从老到小没一个身怀武艺,以虞烁他们在战场练出的本事,谁都不可能发现得了。只要有人出动,必会被捉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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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近年关,各府宴席颇多,虞府久无大事,多年不曾大宴宾客,帖子一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
那些个高门大户自是婉拒,哪怕虞志远父子风头正劲,也敌不过虞府油炸臭豆腐般的名声。
陈家。
午膳时,陈素玉提起这帖子,脸上讥讽藏都藏不住。“娘可别应,外面都传遍了,虞府姑太太那般不堪,他们家竟还有脸办宴!”
陈夫人跟着一笑,道:“我自不会应,帖子都烧了。”
陈大人摇头叹气,一副颇为惋惜的模样。“唉,本以为虞大人是个可交之辈,若以后......我难免看顾他一二,可他府上的情况实在一言难尽。”
陈素玉一听她爹的语气,尾巴都快翘上天。“爹!您以后会是虞大人上峰么?”
陈大人瞪她一眼,却没有斥责的意思,明明是一副笃定的神情,嘴上却道:“可不能胡说,以后的事爹哪里说得准?”
陈夫人嗔怪第看了女儿一眼,道:“在家就罢了,去外面可不许这样。”
陈素玉吐了吐舌头,很快又恢复了闺秀模样。“是,女儿知道了。”
她确信父亲能压过虞大人一头,以后虞灿见了她,定不敢像进京路上那般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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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当日,竟是个冬季里难得的艳阳天。
在稀稀拉拉的马车进府后,迎着朝阳金辉,没有回帖的惠阳长公主府与镇国公府的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虞府正门前。
姚氏领着周氏吴氏并五个姑娘在门口迎客,见这两辆异常华贵的马车徐徐驶来,齐刷刷变成呆头鹅。
姚氏邀惠阳长公主实属无奈,虞烁与景砚救过彼此的命,交情不浅,她不能不给镇国公府下帖子。
既请了镇国公府,总不能忽略隔壁连着的公主府,贵人来不来是一回事,可他们要是不请就是不知尊卑。
姚氏当时还想,这帖指不定连公主府的二门都进不去。
其实她连镇国公府也没抱希望,虞烁说近日不曾见过景砚,定是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心思来赴宴?
可谁知道这两户身份最尊贵、最不可能到场的,竟然都来了!
姚氏屈膝行礼时还忍不住抬眼望天,恨不得拿司南出来指一指,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宝马香车华贵精美,帘子一掀开,两个俏生生的丫鬟下了车,扶下一位四十来岁的嬷嬷。
那嬷嬷朝马车内低低唤了一声,才见一名气势非凡的中年美妇从里面走出,正是许久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惠阳长公主。
自去岁初接到镇国公战死的消息,惠阳长公主再未出过府,连戚太后召见都称病不去。当然,以前戚太后召见她也常常不去就是了。
喜欢热闹的长公主如此消沉,正是因为景家覆灭,心底悲痛,据说这一年连新首饰都没打过一件!
此时,堵在后面的女眷听说她到来,恨不得立马奔走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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