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第五天,虞灿搬出松鹤院,来到隔壁的行云院单住。这短短几天工夫,姚氏已将先头岑氏的嫁妆全都要到了手。
那些个“丢失”的、“不小心摔坏”的,姚氏也不直接管李氏要,只让人报给虞老太爷知晓,每天去个三五趟,弄得他烦不胜烦。
这些本就是长房该要的东西,虞老太爷一个大老爷们不好意思斥责儿媳,憋怒之下将李氏骂了个狗血淋头,责令她用私房银子补上漏洞。
李氏在小辈面前再嚣张,都不敢和虞老太爷对着干。归还岑氏嫁妆本就是从心头挖肉,取出私房银子来补漏,更是痛得她呼吸不畅。
李氏本指望铺子里的管事们倚老卖老,跑到虞府来跟姚氏唱对台戏,谁知一场戏唱完,管事和小二的饭碗全都丢了,又跑到她这里哭哭啼啼求活路。
再有虞心怡成日晃在眼前又哭又骂,李氏终于活活憋出病来,汤药喝了一碗又一碗都不见好,每天歪在床上直叫头疼。
姚氏听后,热情主动地跑去主院侍疾,结果李氏看到她的脸就喘不上气,只好换了周氏和吴氏前去。
两个妯娌都要侍疾,府里人事暂时交给了姚氏打理,她顺手将该换的换了个遍,该整治的更是没手软,短短两天功夫就把一众下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姚氏趁机寻了人牙子来,给长房挑了好些个机灵能干的下人,虞灿身边也多了个叫梨梢的贴身丫鬟,跟桃枝一样都是十六。
梨梢长着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笑起来还有一双虎牙,看着很是喜庆。她手脚麻利,又懂事听话,帮桃枝分担了不少杂事。
这日一早,虞灿领着两个丫鬟一起去隔壁松鹤院请安。
昨夜听父兄说,今天会在府里休息一日,她打算抽个方便的时候,把后花园会有人溺亡的事情说一说。
这两天,她娘忙着整治虞府的事,爹和哥哥都在外面应酬交际,几乎没有四人相聚的时候。好在今天大家都在,一顿早膳吃得和乐融融。
“灿灿,京中正月十六有花会和灯会,到时候你和几个妹妹一起去玩好不好?”姚氏见她在府里待着没事,就想劝她出去结交同龄好友。
“嗯,那我一会儿去跟妹妹们说。”
虞灿一口应下,她本就爱玩,只是最近被身上发生的怪事岔开了心思,听到有热闹,当然欢喜得很。
虞志远和虞烁正聊着朝廷的事,两人近日在外联络上往日旧友,打听不少消息。
“灿灿看到的事应是又要应验了,”虞志远道,“我听说大理寺卿与一名少卿扯上一起贪墨案,这两个位置定要空出来。照灿灿所言,我应是会担任少卿一职无疑。”
“那爹可打听到谁会当上大理寺卿?”虞烁眯了眯眼,道,“该不会是与我们同行的陈大人吧?”
陈大人曾是中州刺史,官职资历都比虞志远稍高一层,虞志远闻言点点头,道:“若是不出意外,多半是他了。”
虞志远有些怅然,他任下州刺史六年有余,兢兢业业,政绩有目共睹,大理寺卿一职也不是没资格争。
只是一来虞府在京名声确实不好,二来他女儿的“预言”便是如此,他只能认命。
姚氏最了解他,一见他表情就知他在想什么。
给他夹了一只水晶虾饺,委婉安抚道:“如今比从前阔绰多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烁儿争气,灿灿也听话懂事,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虞志远一听,开怀笑了:“哈哈,夫人说的极是,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前几天皇上封赏虞烁的事早传开了,虞志远在外行走倍有面子,近日听得最多的话便是:我家那兔崽子有你家那个一半出息就好了。
皇上赐了两箱上好料子,两箱珍贵摆件,还有一箱子是满满当当的雪花银。
虞烁与父母斟酌着挑出来一些,孝敬虞老太爷和老夫人,又给二房三房各赠了两匹料子和两件小摆件。
虞烁把银子全交给了姚氏,又道要将料子和摆件分成两份,给虞灿和虞灵做嫁妆。
得了这许多赏赐,长房的日子确实好过多了,如今只待任命下来,一家人即可安安心心留在京中过日子。
只是一想到那些赏赐是儿子用命换来,虞志远仍有些后怕,每思及此,他都无比感激救过儿子性命的景砚。
“我听说皇上有意让景小将军袭镇国公之位?”
“好像是,不过又说太后娘娘执意劝阻,说他年纪轻轻,位高权重不是好事。”虞烁最近没见着景砚本人,这些事都是道听途说。“这事牵扯太多,不到定下,谁都说不准。”
当今皇上和嫁入景家的惠阳长公主乃一母同胞,生母却并非如今的戚太后。
戚太后乃先帝继后,育有一子一女,儿子诚王居于京城,女儿景阳公主远嫁弥国,死在了国破之日。
“唔,确实如此。”虞志远私心里认为,景家世代忠良,这一代男丁除景砚之外全都战死,不将镇国公之位传给他都说不过去。
可事关太后与皇上斗法,外面又有传言道,景砚暴戾成性、德不配位,事到如今谁都不敢多言。
虞灿不爱听朝上的事,又不愿大清早说那桩可怕预言。
听到他们提及那个气若游丝的大英雄,忍不住问道:“爹,哥哥,景小将军伤好了吗?我那天去买糕点还碰上他的侍卫了!”
虞志远闻言一愣,虞烁也差点没反应过来。
想了想才明白,他们一路上忌讳颇多,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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