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路颠簸,接连赶路近一个月,虞陈两家的女眷都有些吃不消。陈大人提出走水路直达京郊运河,既能节约时间,又能让女眷们稍微轻松一些。
虞志远本无所谓走哪条路,只是他们带的客人身上多骨伤,陈大夫说他不宜受潮,一时间有些犹豫。
此刻,他正坐在驿站房间内和虞烁相商,秦大夫带着伤者在另一间入住,两间只相隔一扇薄薄的墙,两人说话不得不放低声音。
“要是换水路,起码在船上渡过半个月。舱房逼仄潮湿,说不定会让他留下暗伤。可要是走陆路至少还需一个半月,伤势耽误不得,且他的身份不宜在外停留太久。”
虞志远说着叹了口气。
他不后悔救人,既是栽倒在自家门口,哪能眼睁睁看他去死?
只是一想到他棘手的身份,还有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暗处的“客人”,他心里仍有些不安。这两位是目前大燕最危险的人物,偏偏凑到了一起,还和他们家绑成了麻花。
想到麻花,虞志远觉得有些饿了。
虞烁见父亲走神,站起来道:“爹先歇着,我去问问。”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三声很轻的敲门声,虞烁问了是谁,回应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是我。”
“小将军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虞烁松了口气,赶紧把门打开将人引进屋中。
来人约莫二十上下,长眉星眸,气势非凡,正是那日守在马车外保护伤患,还被虞灿误以为是弥人的景砚。
“我正要去找你!”虞烁跟景砚很熟,哪怕官职和地位相差甚远,相处却不似寻常上下级那般拘谨。
“为换路的事?”景砚与虞志远相互拱了拱手打过招呼,兀自坐到长桌一边,一举一动透着闲适。
他身上除了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势,还有种远超同龄人的云淡风轻。
作为镇国公景风扬与惠阳长公主之子,他从小受到的关注实在太多,自是能够自若面对任何一种目光,是以虞志远三番五次的打量都没让他在意。
虞志远平日相交的都是文绉绉的读书人,很少与武将打交道。虞烁虽上过战场,身上却也没有那么强的气势,坐在景砚身边,他竟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难免多看了几眼。
“我们到底走哪条路,你给个准话吧。”
虞烁考虑到景砚听不懂委婉暗示,说话从来不跟他绕弯子,两人在战场互相救过不少次命,算来算去都算不清了。
虞烁常在外吹嘘景砚全大燕第一,像个小迷弟,可真待在一处时,他绝不会做出狂热崇拜者的样子来。当然,主要是怕被嫌弃。
“走水路,尽快进京。”景砚早有决定,来这里正是为了告诉他们一声,喝了半盏茶,说了一小会儿话,他便起身告辞。
“不去隔壁看看?”虞烁将他送出门,好奇地睨他一眼。
“看他作甚。”景砚眼都没转一下。
“他是你表弟啊。虽说是弥国皇子,可太后那边不是......”虞烁低声说着,越说声音越小。
景砚目光深远,沉默半晌后忽问道:“那日,你们怎知驿站会出事?”
“啊?”虞烁没想到他会问这事,调动全部智商扯了个谎,“我妹妹说,话本上写到兵马相争必出大事,非要让大家躲起来。我妹妹娇弱胆小,娘和爹都宠她......”
听到这么奇葩的理由,景砚脚步一顿,脑中划过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那天见了他连头都不敢抬,枉他还顾着礼节硬挤出一个得体笑容。胆子确实是很小!他没再追问,快步匆匆朝隐蔽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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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码头好多人,好热闹!”
自打决定走水路,虞家和陈家就分乘了两艘船,听不到陈素玉在心里叽叽歪歪,虞灿兴奋得像只百灵鸟。
这会儿船即将靠岸,看到码头一副热闹场景,虞灿全忘了自己对京城的意见,只想着肯定很好玩。
听到她的喊声,姚氏忍不住想笑,女儿心性回到十一岁,简直幼稚得不像话。
“姑娘慢些走!桃枝,别让她跑远啦!哎哟,我去前面看看!”姚嬷嬷见虞灿要上岸,赶紧把姚氏交给琥珀,自己踮着脚朝前跑去。
姚嬷嬷追上去,发现虞灿并没乱跑,带着桃枝站在码头人少处,面前站着个皮笑肉不笑的婆子。
待她看清那婆子面容,忍不住嘴角下沉,眼神一冷,走过去把虞灿拉到了身后。
“哟,姚姐姐!”婆子眼珠子滴溜溜转,见姚嬷嬷头上银钗重量不轻,身上衣裙面料不差,脸上笑容就深了许多。“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年轻。”
姚嬷嬷还没开口,后面忽传来姚氏带着冷意的声音:“竟让你这管恭桶的大忙人来接船,老夫人还真是抬举我们。”
姚氏声音不仅冷,还透着点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那婆子脸上笑容僵住,讪讪退到一边不敢说话。
虞志远和虞烁最后上岸,听到这话都没有表现出意外,只是心里有些暗恼。他们两个自不会和婆子说话,看都未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姚氏和虞灿身边,
队伍里还藏着人,一家人决定兵分两路。虞烁与暗处的景砚进宫面圣,虞志远携家人和秦大夫回虞府。
与陈家告别坐上马车,姚氏一直沉着脸,虞烨虞灵察觉不对劲,双双眨巴着大眼睛,拼了小命卖萌卖乖。
虞灿胆大心大,直愣愣地道:“老夫人干嘛不等我们回府再添堵?码头人这么多,要是让人看了笑话,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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