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新附军各营普遍都在传颂着各种传言,既有神助百里燕克敌制胜,也有百里燕战神下凡,各种迷信传说一夜间如雨后春笋络绎不绝。
白合熬夜收缴了兵器马匹,清点着缴获,方亮一本正经来到后营,见白合一脸高兴,方亮凑近跟前:
“呦,白合兄弟一夜没睡?”
“嗨,哪里有功夫合眼,你瞧瞧,都是昨晚的缴获。”白合手指着地上的兵器,一脸成就之色。
方亮继续说道:
“都是好铁呀,要比辅助兵的兵器好多了。”
“是啊,可惜不少铠甲冻硬了扒不下。诶,对了,起这么大早,你不在前营呆着,来后营做什么?”
“哦,你知不知道昨天河面怎么就裂开,知道吗?”
“这事啊,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是将军的计策。”
“现在营中都在传言天神下凡,你说将军真神了吗?”
二人说话之际,百里燕沉着脸,悄然来到二人背后:
“咳咳……都在说什么。”
方亮神色慌张,忙道:
“将军……”
这时白合有一说一:
“将军,白合兄弟问末将昨日冰裂坑敌之计是怎的回事。”
百里燕看向方亮:
“就为此事?”
“是,是属下好奇,一时多嘴了,还请将军恕罪。”
“此事本无什么秘密,但眼下大敌当前,越少人知道越好。待日后得返中原,你们自会知道,眼下不要多问,可都明白!”
“属下明白!”
大冬天要让一尺半厚的冰面裂开十里地并非易事,靠人力根本是天方夜谭。早在攻下蒙蒂娜不久,百里燕下令收缩兵力修整,为的就是有足够的时间烧制生石灰。
百里燕让御客陆续将数以千石的生石灰,运往交战地以南上游五十里处,在谈判前当天晚上将河面凿开,向河中倾倒生石灰,生石灰遇水产生剧烈放热效应,籍此可将局部冰层融化,并迅速推高水温。
同时食盐、卤水和碱的投入,能最大程度提高水的结冰零点,此时持续沸腾加热后的热水流经下游,冰层下温度升高,冰层逐渐开始融化,但并不足以一尺半的让冰彻底融化。
同时上游生石灰持续加热一百度的水,流至下游五十里处的水温并不会很高,因此需要提前余热,这也是为什么需要提前整整一夜下料,避免白天暴露蒸汽的同时,也给下游冰层以预热解冻的时间。
同时百里燕在生石灰里添加了盐,盐的融冰效果仅对零下五度以上的冰雪具有较好效果,低于零下五度,盐融雪融冰的效果递减,融化有盐水的热水流经下游时,将加速与水面贴合冰面融化速度。
如此只需要将穆尼吸引至渡河地点,当数以万计铁蹄踩过冰面时,变薄的冰面随时会因为马蹄巨大的强压,而变得脆弱不堪。
一般而言,十五厘米的冰面可以供人走行走滑冰,三十厘米可以开车,半米可以通行主战坦克。
一尺半超过四十五厘米厚的冰面,通行骑兵自然是毫无问题,穆尼当然很清楚这一点。于是其早提前几天,在各处测量了冰厚,以便于骑兵通过,但千算万算没算到,百里燕回来阴的。
作为出奇制胜的战法,眼下仍有继续保密的必要。
将方亮支开,百里燕与白合继续说道:
“尸体都点过了吗?”
“大致清点了一番,冻死被杀的三万六千七八百人,从河里逃上东岸的有一万六七千人,看情况,不死也得半条命,没有一两个月,怕是缓不过来。”
“我们伤亡多少。”
“七千四百多人,其中死了三千七百多人,绝大多数都是新附军。”
“这么多,怎么死的?”
“嗨,还不是被乱马踩死的,都没脑子,手里拿着长枪还把人头往前送,这不是找死吗!”
新附军训练低劣,铠甲奇缺,伤亡大一些并不奇怪。但昨天岸上击杀的金雪狄人也不过三多千人,其他都是溺毙冻死在河里。这种情况下还伤亡了七千多人,显然是有些说不过去。这里面除了训练严重不足外,百里燕甚至怀疑还有中原贼怂恿的功劳。
多兰顿河一战穆尼损失四万三千余人,侥幸逃回岸上者,首日冻死病亡者达五千余人,其余人等或病或伤,从此一蹶不振。
穆尼于战后第四天愤懑抱病,高烧十数日不退,险些要了命。步军赶到后,不敢再次渡河,两军于多兰顿河对峙,百里燕加紧操练新附民军同时,暗中秘密惩办中原贼,消除潜在破坏影响。
而与此同时,多兰顿战后,公良文安然脱险退回德朗基,被困金雪狄人同时渡过西河,退往瀑布河以西坚守。
至此,盛元632年冬,至633年春前,战事暂告段落,但事情远未停到此。军事失败严重动摇了金雪狄人在关外的执政根基,无论是山里的反抗军,亦或是各地继续遭受奴役的中原民,都在蠢蠢欲动。
联军加紧整饬的同时,丘比贡山谷紧锣密鼓的赶制标枪。
蒋杰带回了一些百里燕在基洛纳斯让人打造的梭枪,这是一种两头尖细,中间略粗的标枪,与现代比赛标枪大致相仿。经过中原工匠修改,由田鹏亲自测试,标枪最远扔到了七十二步,约合一百一十米不到,普通精干老卒稍加训练,普遍掷出六七十米,过半者能达七十米开外。
有鉴于当下中原人身高、体能、力量都优于现代人,经过训练后的投掷手普遍扔出七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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