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韵目露了然,女人依旧一身村妇打扮,只是在她身上,这所谓的村妇衣装,便别有一番滋味了。
“怪不得院长当初说教好瑾辰能救整个天下,原来如此,萧瑾辰,姓箫,敢打我那不成器的表弟,而且还能让院长都这么上心,除了当朝太子,又能有谁呢,思韵早该想到的。”
陈文伯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叶思韵,叹了口气。
“不觉得我救你娘是有目的?”
叶思韵摇了摇头,走到萧瑾辰刚才坐过的地方坐下,古刀横膝,她伸手拢了拢发丝,微微一笑,端的是洒然而大气。
“有没有目的,思韵不敢妄言,但院长收留我母女二人,这么多年做过的种种,思韵都看在眼里,如果这些都是有目的的,那我叶思韵宁愿永远被院长这样有目的下去。”
老人闻言抚须一笑,并不做声,往后靠了靠,似乎是想离太阳更近点儿。
“思韵听娘说过,她说她当年被逐出叶家之后,感觉心都死了,好像天地之大,却无一丝容身之处,当时她受了重伤,肚子里还有我,突然就很绝望,她说她不是轻易会绝望的人,只是在那个时候,她唯一想到的路便是去死。”
“本来想着下辈子再和我做母女的,但她却在落阳郡湖碰见了您,您知道的,有时候,那些想死的人其实并不是想死,而是遇上难以解决的事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而已,但只要有人肯拉一把,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也可能让她在绝望的缝隙了看见希望,进而绝了死的心思,我娘很幸运,有您拉了一把,我也很幸运,因为您,我才活了下来,才能成为如今的叶老师,江湖人口中的青莲刀仙,文坛上略有名气的才女,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活着就很好了,至于您所谓的有目的,那不值得我浪费精力去想。”
陈文伯眼里闪过追忆之色,他扭头看向叶思韵,有些感叹。
“没想到啊,这一晃眼间,曾经那个在鹿苑里沉默寡言看书的小女孩都长这么大了,时间真的好快,就好像昨天我还抱着你,今天你便是个大人,也到了那红鸾星动的时候了。”
叶思韵有些慌乱,她瞪着陈文伯,没好气道:“好你个老不羞,跟踪人家还这么理直气壮。”
“为何要放弃啊?”陈文伯似乎知道叶思韵这一晚上的所作所为。
叶思韵沉默了下,摇摇头。
“院长,思韵已经过了那个不计后果的年龄段了,假设我执意要和瑾辰在一块,以我的救命之恩要挟他爱我,这样的爱还是爱吗,以自己所谓的恩情去束缚一个并不喜欢你的人,到最后得到的只有反目成仇和面目可憎,如果这就是代价,那我叶思韵宁愿不说,再说了,娘亲当年仅是一个逃婚加未婚先孕便被家族抛弃,而我和瑾辰如今更是师徒,我要和他在一起了,人家会怎么看他,我又该如何自处,更不要说他还是太子,是整个西楚未来的主子了。”
“世俗眼光当真如此之重?”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对我而言,非常重。”
陈文伯不置可否,说实话,此时的叶思韵和曾经的自己何其相似,叶思韵被礼节所困,自己被年龄所缚,这说起来,可不就是半斤八两,谁也说不得谁嘛。
“唉,都是痴情人呐,你和静依都是一个样,萧瑾辰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了,能得到你们这么好的女子垂青,但是说实话啊,我还是挺希望你做我师妹儿媳妇儿的。”
“为啥呀?”叶思韵有些好奇。
“因为你和我师妹很像,她要是知道了,会很高兴的。”
“真的有那么像?”
“不然呢,瑾辰那么听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原来如此,我说他当初为什么抱我呢,想不到那所谓的长辈就是皇后娘娘啊。”
“你说啥?”陈文伯有些没听清。
“额,没什么,咱不说这个了,瑾辰已经有静依了,再说也没用,还是说说他下一阶段的修行计划吧。”
“嗯,托你的福,以你一身精纯真气修复好了他的伤,才不至于让他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卧在床上无所事事,这小子倒好,院试第二天就完成了任务,那我这把老骨头可就不能再歇着了,你从明天开始教他使刀和隐匿,我教他剑招,之前都强调剑意,是为了让他体会修士的意气,这是大层面上的,只是修行其实最注重小细节,他的剑招还是太稚嫩了,你也是,只教他的刀法即可,至于那一口刀意,便让他自己去由剑意引刀意吧。”
“嗯。”
“呐,总不能让你带伤吧,我这还有一枚大还丹,你拿去疗伤吧。”陈文伯从怀中拿出一方小木盒递给叶思韵。
“大还丹,院长,您不是都给瑾辰用了嘛,怎么还有?”
“嘿嘿,我偷偷克扣的。”陈文伯笑的一脸鸡贼,老顽童似的。
……
翌日,天晴。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天地之间骤然多了一股生气,有经言,东方青色,入通于肝,开窍于目,藏精于肝,故而春季对于修士而言,便显得很是重要,在这一时节,天地灵气五行主木,正是修士蕴气养意的最佳时间点,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鹿苑之内,已经可以看到许多身影盘膝静坐了。
落蝉山上再度出现了年前的场景,陈文伯刚见了萧瑾辰就没客气,也不管他刚刚经历过几次生死,下手那叫一个狠,把一旁观战的叶思韵和安静依一大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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