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节正同田雨润等人在交谈,忽瞥见有一个女子身影进了屋中,这女子并不是向新房中去看新娘子,而是进了堂屋另一边的大表弟的房间。
邵元节微微一惊,只觉得这女子身影既熟识又陌生。邵元节直觉这女子不是当地人。过了好一会,也没见那女子从大表弟屋中出来。
邵元节游目四顾,只见表哥和表弟们正坐在桌边吃流水席。又见舅娘和表嫂在一边做大锅饭。邵元节不由起了好奇心,遂对田雨润笑了一下,说声少陪,便向大表弟的屋中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却见大表弟屋中从里面关上了,心中更感稀奇,于是轻轻敲门,连敲几声,屋里没人回答,邵元节猛然省起陶仲文住在大表弟屋中,心念电转,于是试探地问道:“陶仲文,你在屋中么?”
房门终于开了一线,一个女子站在黑暗的屋中,神情有些紧张地盯着自已,邵元节吃了一吓,这妇人竟然是陶仲文的母亲贺宝如!
邵元节惊诧道:“原来是你呀……!“
贺宝如忙竖指在嘴唇前示意邵元节勿要声张,压低声音说道:“快进来吧!”邵元节会意贺宝如是恐有人追踪自已,略一迟疑,便闪身进了屋。贺宝如立即关上了房门。
屋中光线有些昏暗,原来贺宝如将窗户也掩上了。邵元节瞥了一眼床上正熟睡的陶仲文,陶仲文这两天有些感冒,没有精神多玩耍,吃过药后自在屋中睡觉。
邵元节望着贺宝如轻声问道:“你几时来的?”
贺宝如坐在床沿,轻声叹息一声,说道:“我早上就寻来了,在村口听人说起,才知道今天是你和杜娟成亲的大喜之日,我也不好叨扰你们,找一个小孩子打听才知道儿子生病了……”
邵元节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对不住,这两天只是忙自已的事情,没照顾好孩子……”贺宝如轻轻摇首垂泪,神情有些恍惚。
邵元节讷讷的道:“杜娟现在屋中有很多人,我也不方便去叫她来见贺大姐……”
贺宝如脸上现出羞惭之色,热泪簌簌而下,说道:“我是没脸见杜娟妹子了,对不起,是我害了她!我也对不起你啊……”
邵元节低首无语,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贺宝如怔怔掉了一会泪,邵元节有些无措的道:“贺大姐,你还没吃饭吧?”
贺宝如道:“你不用管我,我已经吃过了。”
邵元节关心地问道:“贺大姐你现在做何打算呢?你不会是准备接走孩子吧?”
贺宝如低头半晌,才说:“我打算带仲文离开湘西,去投奔一位亲戚。”
邵元节一怔:“哦?这样做没有危险么?”
贺宝如目光有些闪烁的道:“这里是辰州,不是泸溪,已出了巫蛊门的势力范围了。姓岑的自不会泒人追踪到这儿来,——既使来了,区区几个虾兵蟹将,也不足虑了……”
邵元节想了想,也就不再多说了。贺宝如愧对杜娟,邵元节同样良心有些难安,自已何尝不是也愧对杜娟呢!
二人一时相对无语,贺宝如抬眼打量了一下新郎倌,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
邵元节察觉贺宝如目光有些奇怪,勉强一笑,纳闷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贺宝如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奇妙的话:“好兄弟,你除了杜娟外,有没有接触过别的巫女或是草鬼婆呢?”
邵元节有些不解这话,说道:“你是说你们门中的那位巫姑草鬼婆么?”
贺宝如凝视着他,轻轻摇头道:“我不是说的巫蛊门中的巫姑草鬼婆,而是指的别的草鬼婆……”
邵元节心中大奇,说道:“贺大姐,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嘛,难道你信不过我么?”
贺宝如若有所思,试探道:“没什么,你一直都没离开过杜娟吧?”
邵元节不是傻子,知道贺宝如说这话一定有什么玄机,有意撒了一个谎,假作思索道:“我有离开过杜娟啊,我带着陶仲文独自先走了两天,后来杜娟才依约追上我们了。”
贺宝如表情有些捉摸不定,“你离开杜娟两天么?你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女人吧?……”
邵元节故意含糊其辞:“当然一路上会遇到不少人啊,不过我不知你说的特别的女人是指什么人?”
贺宝如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杜娟见到你后也没问过你遇到什么人了吧?”
邵元节越听越疑,顺口说道:“那时杜娟因为受了伤,所以也没心思多问我们路上的情况。怎么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贺大姐,有什么话你不要瞒着小弟啊!”
贺宝如见邵元节有些不安起来,毕竟人家是自已的恩人,也不好再打哑谜,于是淡然一笑,模棱两可的道:“也许是我看走眼了,我看兄弟脸上气色有些不对,你还是问问杜娟吧,她的巫术比我高明,如果兄弟中了别人的蛊的话,杜娟一定能看出来的……”
邵元节听了这话,猛吃一惊,怔忡不安道:“贺大姐,你能确定我被人下蛊了么?”
贺宝如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神秘的说道:“这得问你自已啊,你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邵元节道:“大姐你是内行,假设小弟真中了蛊,依大姐你看有什么不妥么?”
贺宝如凝视着他,观察了一会,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没有什么不妥,要不然杜娟一定会看出来的。毕竟她和你天天在一起,不可能完全察觉不出来。”
这时陶仲文醒来了,陡然看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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