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钟。
博爱医院门口的行人很多，大多是去上班的人。若是提着篮子或布口袋的，那就是出去买菜的。
左少卿并没有离开博爱医院。她的汽车停在距离博爱医院不远的街口。她坐在汽车里，用望远镜观察医院的门口。
鲁城已打电话召来另外一辆车，停在街口的对面。
透过望远镜，左少卿不时看见有一些人从医院里出来，可能是下夜班的人。她要找的，就是一个下夜班的人。
她选中一个妇女，大约四十岁上下，稍微有一点臃肿，脸色有些苍白。下夜班的人，脸色多少都有一些苍白。中年女人的手里提着一个布口袋，大概准备在路上买一点菜什么的。
左少卿放下望远镜，回头对鲁城说：“就是这个人，中年妇女，动作利落点儿。”
鲁城接过望远镜看了看，确认了，便跳下车跑到另一辆汽车旁。他站在车门口，和车里的人说话，并不时瞟一眼渐渐走过来的中年妇女。
车里又下来一个人，让车门开着。他随意地和鲁城说着话，眼睛也盯着走过来的中年妇女。当那个中年妇女走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鲁城和另外一个人突然扭住她的胳膊，并捂住她的嘴，一下子就把她塞进汽车里。车门刚关上，汽车立刻开走了。
左少卿坐在汽车里看着，心里很满意。她注意了一下附近，甚至没有人察觉到这个突然的行动。行人继续走着，小孩子在不远处打闹，情侣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左少卿说：“秋月，开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左少卿上了前面的车。
中年妇女被吓坏了，脸色更加苍白，恐惧地看着刚上车的左少卿。
左少卿轻声说：“你不要害怕，我就问你几句话。”
她先问了中年妇女的年龄、姓名、工作单位。问她在博爱医院里做什么，她回答说，在病房里做护士，刚下班。又说，我什么也没干。
左少卿又问：“病房里，昨晚来新病人了吗？”
中年妇女哆嗦着，“是，来了一个。不是病人，是个受伤的人。”
“他住哪间病房？”
“是三楼……三〇五号病房。”
“他哪里受伤？快说！”
“是……是头上受伤。听……听医生说，好像……好像是枪伤。”
“伤重吗？”
“是是，很重。医生说，要……要尽快手术……”
“什么时候手术？”
“我不知道……可能是下午吧。以前……都是下午手术。我……我下班时，听说……听说他们正在准备……手术室。”
左少卿冷冷地盯着中年妇女，分析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更重要的是，她要考虑下一步的行动，这才是关键。她一定不能让这个伤员被捕，但怎么做到这一点，她心里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为难你。我们会关你两天，两天后会放你出来。你对别人说，你去亲戚家了。懂吗？”
“懂，懂……”中年妇女仍然哆嗦着，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左少卿刚刚回到局本部，就被召到会议室，参加会议。
叶公瑾的眼睛在她脸上盯了一会儿，说：“我们开一个短会，碰一下情况。左少和云发，你们谁先说？”
左少卿平静地说：“处长，我先报告一下吧。那个受伤的人，已经找到了。”
会议室里在一阵短促的平静中透出紧张和震惊，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她。连右少卿也张开了嘴，似乎不相信地看着她。
程云发先跳了起来，“什么，你找到了？你把他抓来了吗？”
左少卿严厉地盯着他，没有说话。对愚蠢的人，你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左少卿看得出来，叶公瑾更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他平静地招手，示意程云发坐下，然后向左少卿露出笑容，“好啊，不错。人，现在哪里？”
“报告处长，人现在就在博爱医院里，三〇五号病房。”左少卿平静地说。
叶公瑾的眼睛在她脸上转着，点点头，“好，说说你的想法。”
左少卿摇摇头，“处长，我没什么想法。我目前知道的，是这个人伤很重，处于昏迷状态。博爱医院正准备下午给他做手术。我看他跑不了。手术后，我们随时可以把他带走。”她说这些话时很平静。她希望这么平静说的话，能影响会议室里所有的人，特别是处长叶公瑾。但她也确实没有多少把握。
叶公瑾也平静地看着她。他确实知道，左少卿昨天晚上去了博爱医院。他也确实考虑过，伤员有可能就在博爱医院里。但左少卿能把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还是叫他有点吃惊。不管她是个什么人，她可真是一个好特工。
“你控制医院了吗？”叶公瑾问。
“是，我已经派人守住了前后门，他跑不了。”左少卿继续表达这个意思，不露痕迹地施加着影响。
“好，”叶公瑾笑着说：“我倒是赞成左少的意见。局长对这件事很重视。人不能死在我们手上，那我们就费力不讨好了。好，就这样，等他手术结束，我们再带他走。”他注视着左少卿，又说：“那么，这件事就由左少负责。云发，你也带人去，配合左少。这两天一定不能出事。”
程云发似乎有点不服气，为什么让他配合左少？他张开嘴想说话。赵明贵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他明白处长的用意，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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