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头马手上微一运岚,花剑登时像插入了豆腐一般,穿过花雕的肩膀,深深地陷进他身下的地面之中,直至护手盘触及他的伤口才停下来。
除了肩膀上的外伤,花雕还感觉到一股由岚力组成的毒蛇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撕咬、攻击,虽一直有辛辰的回复术护体,仍是痛得冷汗直流,鲜血溢出嘴角。
哼!任头马瞟了一眼拼命忍痛的花雕,缓缓蹲下身子,双手在他的衣服上来回擦了一遍,似乎是想清理掉手上的血迹,随后又慢慢地站起,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向第九旗的本舰。
见他逐渐远去,花想容连忙一个箭步冲至花雕身旁,双手死死抓着花剑的剑柄,试图将它抽出花雕的身体,可结果却是连半分也拔不动。
“还傻站着干嘛?过来帮忙啊!”花想容又试了几次,这才一边淌着眼泪,一边朝那些失魂落魄的部众们吼道。
部众们如梦初醒,赶紧一窝蜂地聚拢过来,合力拔剑。
然而十几个壮汉,却愣是没能将那柄细细的花剑挪动分毫。
“别,别白费,力气了!”强烈的痛感让花雕连讲话也断断续续起来,“‘大个子’是,是任司令的,魂器,你们拔,拔不出来的!”
话音刚落,笼罩着自己的白光陡然消失,一直保持输出回复术的辛辰终于支撑不住,迫不得已中断了施术,半蹲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啊啊啊!”突然失去回复,伤害猛然加速,终于让花雕忍不住叫了出来。
听着这凄厉的叫声,疲态尽现的辛辰赶忙再次催动岚力,可内心的着急与身体的疲惫,却令她连着几次都没成功,而在此期间花雕的伤势又加重了几分。
等那治愈的白光好不容易重现之时,花雕便只能在更糟的一个状态上挣扎了。
“别!别管我了!你们大家,快走!”远远看见任头马轻轻一跃翻上军舰,花雕强忍着痛苦催促身边的众人道,“等他下来,就,没有机会了!”
“要走一起走!”听他叫自己先走,花想容的双手反而抓得更紧了,“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等你过了五十岁,就换我来每天烧饭洗衣服,由我来照顾你的下半生!你可不能临阵脱逃!”
花雕的目光中泛着怜爱与不舍,悲伤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刚想开口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稍稍平复过来,柔声道:“闺女啊!老爸,今年已经,五十二了……”
“那就多活两年,把欠你的加倍还你就是了!”花想容使出了吃奶的劲,可那花剑就像是生了根一般,毫无动静。
轰!
海上的军舰突然发出一声轰鸣,将所有人的耳膜震得嗡嗡直响。
“快走!”花雕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那没有受伤的左手一把抓住花想容手背,“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今天早上,刷牙的时候,特别想吐,本来就活不长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花想容一声咆哮,泪水洒了他一手。
“可恶!这破剑怎么就拔不动啊!”就在花想容诸人因奈何不了花剑而几近崩溃之时,那花剑居然自己从花雕体内抽离,飞了起来。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花剑一路破空,落回其主人,刚从军舰上跳下的任头马手中。
任头马的身后,则是跟着睡眼朦胧的金九、芮傲、以及第九旗的一帮部众们。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挥舞着武器当先朝对面冲了过去。
这一声喊彻底激起了第一旗部众们内心的豪迈之情,勇气就像是一团团岩浆,源源不断地从正在喷发的火山口向外炸裂。
然而,无数的事实早已证明,喊出这句话的人往往都不得善终,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结束他们性命的,不是他们的目标任头马,而是任头马身后的金九!
本想着上岸显摆显摆,结果却被花雕一伙给放倒了,金九的内心也是憋着一团火焰,不等任头马吩咐,便提着一杆长枪冲了出去。
一时间枪影重重,血花四溅!
只是片刻之间,第一旗的部众们便已悉数殒命!
“花雕!接下来就轮到你了!”杀得兴起的金九根本停不下来,枪尖向前一指,飞往互相搀扶着的花氏父女。
眼见便要得手,任头马却突然于后方低喝了一声:“慢!”
“司令,这个叛徒难道还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吗?”金九回首,一脸迷茫地望着任头马道。
任头马的脸上则是浮现出一个歹毒的阴笑:“不忙于一时,我对花旗长还有承诺没有完成,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那个人,灰飞烟灭!”
“哦呵呵!”金九收回武器,一脸坏笑。
“司,司令!想容和这个小姑娘,都,都不是,我天道党的成员,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看着部下们一个个地死去,加之伤势过重,花雕此刻的斗志已然全消,心中所想全是该如何从任头马的魔爪下,保全花想容与辛辰的性命。
“嘘!”任头马却显然没有耐心听他的求饶,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后,又将手掌放在眼睛上方作眺望状,“有什么话等我们欣赏完蘑菇云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远方收容所方向的海平面上,却始终没有出现任头马口中的蘑菇云,他脸上的表情也由最初的怡然自得,慢慢地变为此刻的烦躁不安。
“司,司令,‘朝晖’该不会是个哑弹吧?”金九缓缓靠近任头马,小心翼翼地提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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