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在酒楼里话家常时,有人则顺着帅府的后墙悄无声息地翻进了一处院中,那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婢女与仆从,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睛,轻车熟路地闪进了厢房。
厢房里早有人在等候,光线昏暗,很有些装神弄鬼的架势。
那人进来便就地一跪,“大人。”
“事情可办好了?”
来人道:“回大人,都妥当了,”言罢又忍不住咬牙,“姓徐的狮子大开口,竟敢在大人给的价格上多加三成,实在可恨!”
被称作“大人”的人稍微抬了抬嘴角,不怎么在意地道:“无妨,只要事情给我办好了,几个臭钱,我还出得起!”
来人脸上便做了个谄媚的表情,跪行几步上前,奸诈模样道:“大人英明,这一次双管齐下,就不信他死不了!”
“大人”眼中一闪而过丝丝阴郁,手上门面似的折扇应声而断,森然开口:“他死不了,死的就是你们!”
来人原地打了个寒颤,可很快神色上就被阴损铺满,下保证似的说:“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大人”嫌弃的将折扇扔到他身上,冷冷一哼,“你走吧,当心别被人看见!”
来人将折扇细心收好,沉声告辞后,就怎么来的怎么走了。
一场谈话掐头去尾悄无声息,除了当事两人,谁也不明白其中何意。
父子俩酒楼中归来,都有些微醺,两人在家门口分开,各自前往各自的院子。
程静翕这两天没再作妖,许是被用心滋润了的缘故,心情上没了之前的那般大起大落,也没再暴饮暴食,并还能在叶怀瑜面前时时刻刻保持一张笑脸,实在难得。
可即便这样,叶怀瑜的心头却仍然盘桓着深深的无力感。
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她是木偶。
他的要求被她一一接下,且不遗余力地朝着他要求的方向走,一切看起来似乎是往越来越好的地方发展的,可叶怀瑜仍隐隐生出了气急败坏。
她太听话了,以至于没有自己的情绪,她该有情绪的。
自打父亲寿宴过后,他一直在等着她的质问,却始终没有等来。
也许是没有证据,也许料定他根本不会承认,她不哭不闹不急不缓,也许根本也没把他当回事。
有道是酒壮怂人胆,叶三不承认自己怂,只是今日的酒饮的多罢了。
碧儿将醒酒茶端上来,觑着这气氛有点不对,连忙告退出来,撒腿想跑路,猛然惊觉自己无处可去,只得胆战心惊地守在外面。
“殿下在想什么?”
程静翕眉目微抬,虽是笑着的,话里却堪堪不过平铺直叙,“想你缘何喝了这么多酒,何时才能将醒酒汤喝下。”
叶怀瑜举着一根手指摇了摇,“非也,殿下所想才不是这个!”
程静翕:“你喝不喝?”
叶怀瑜噗嗤一声笑了,摇着头,像个不依不饶无理取闹的大孩子,“我不喝。”
程静翕十分文明的在心里问候了一遍他家祖上。
嫁进来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见着所嫁之人竟会是个偶尔耍酒疯的。
“当真不喝?”
叶怀瑜将头一甩,倒很是个倔强的样子,斩钉截铁道:“当真不喝!”
然而下一瞬间,他便被人毫无预警的灌了一嘴的汤。
有好些顺嘴流到了外头,又有好些仿佛没往肚子里走,而是直接上了头。
眼前一黑,叶怀瑜差点没就此昏厥过去。
真粗鲁。
被灌汤的间隙,忍不住这样想着。
可许是灌汤的人太过认真,居然没发现被灌的人已然悄无声息地伸出双手将她环在了一侧,虚虚的一圈,却像个极为简易的桎梏。
多想画地为牢,多想不顾一切。我竟不知道,有朝一日我对你会这般依依不舍,即便只是短暂别离,都叫人如此的难以忍受。
“酒醒了吗?”毫无察觉的人恶声恶气半点公主气质没有的问道。
叶怀瑜傻子似的看着她,脸上的笑仿佛从此再也散不去了似的,并不要脸极了的开始耍流氓,虚虚放着的手开始不老实的在程静翕身上四处乱摸,“许是更醉了……”
程静翕委实被惊到了,连反抗都短暂的忘却,目瞪口呆地僵立当场,结结实实的被摸了个齐整。
程静翕的脸几近扭曲。
“更丑了,”叶怀瑜胡乱地想着,“真丑啊……”
可他审美也跟着扭曲,可他就爱这一副容颜。
怕不是疯了。
但,又如何呢?
“叶怀瑜?”
听不见听不见!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不顾她口中警告的即将而来的拳打脚踢,更不顾她的挣扎,顺势将搭就而成的牢笼收紧,她便被他抱了个满怀。
酒味扑面而来,程静翕被熏得气都不能喘,只能憋着气咬牙切齿地发誓:“等你酒醒了本殿下定要杀了你!”
一点威胁的气势都没有。
叶怀瑜仍是笑着,像是吃错了药。
“等我酒醒了,定会躺下任你摆布。”他今日的酒里莫不是加了什么致命佐料,以至于喷出的酒气中都掺杂着不要脸。
程静翕面对这样的人实在是难以招架,无奈之时,余光猛地瞥见丫鬟在门边探头探脑,一时也顾不上什么颜面问题,一边推他,一边冲外头嗷嗷直叫:“碧儿——”
“碧儿,”叶怀瑜见状也冲外头喊,且刻意将她的声音给盖了过去,“把门关上,不用守着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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