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事实。
“所以我们索性就来个连环大作战!时间定在明晚!”大家聚拢了过来,听我的作战计划。
七月十八,天热得人直冒油,有数十名战士中暑。
晚上,精挑细选的三百勇士,身背背囊,肋佩腰刀,乘夜出了城,静悄悄地前往荥阳。真是静悄悄的,因为马蹄缠了棉布。既然偷袭,自然要象模象样儿。
我骑着小霍的“冠军”,那小家伙死活要跟来怎么说都没用,最后还是一拳打晕他了事。“冠军”的脚程快,那就是马中的“宝马”“奔驰”,跑起来又稳又快,不多久就把其它人甩在后面。
韩安国跟窦婴担心我的安危,不管我怎么说他们也不肯让我去荥阳涉险,最后还是摆出皇后的架子才硬抢来的。不是我逞强好胜,我只是很想亲自打败晏七行。
所以说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为了不让敌人发现,我们绕行了非常崎岖的小路,到达荥阳时是子夜时分。晏七行驻军的山林很大,树木稠密,利于伏兵但也利于隐蔽。如此酷热难耐的夏日,驻扎在山林里果然凉爽些,可是聪明一世的晏七行,只为了图一时的舒适,居然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侦察兵先行探看了敌营情况,随后我们悄悄挨近。三十万大军的连营会是个怎样壮观的场面?脑子里不下十数次地构想过,尽是些“壮观”啊,“磅礴”啊之类的词素。
但是事实上我们什么也看不到,只能远远地从林隙间看见隐约的灯火。
事前当然考虑到利弊,但面对实际情况,还是觉得头有些大。本来在三十万大军的连营中找辎重营的位置,就犹如大海捞针了,现在加上稠密的树林遮蔽了视野,无疑大大增加了工作的难度。三百个人六百只眼睛里三层外三层地望着我,等我拿主意。
这事儿我最在行,“你你你,”立刻点出三个人,“先去探路,捉个舌头来问话。”
“舌……头?”三人掀眉毛瞪眼睛,大惑不解。
“抓个能说话的来,问问里面的情况。”
三人唯唯,换了敌方的军服,领命而去。
为了便宜行事,大家早已换上叛军的服装,每人颈上或黄或红或黑系条领巾作为标志,静静等候着。这个夏天真的很热,晚上也不见一丝凉风,不用动都会一身的大汗,何况我们远路奔波。伏在草丛里,整个儿挥汗如雨。不但如此,还便宜了那些蚊虫,不一会儿,就瞧每个人都左骚骚右抓抓,鲜活的血可都喂了蚊子啦。
真是自讨苦吃!
一掌拍死只蚊子,手上全是血——自己的血,脸上立时又肿起一大包,谁叫我体质异于常人呢?这一时三刻的,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包肿起又有多少包消肿,反正是肿了消消了肿此起彼伏,这张脸一会儿丘陵一会儿平原,估计比十里连营还壮观呢。不由第101次后悔叹息,早知如此就躲在刘阳享福了,这下可好,自动送上门当蚊子的美餐,这倒霉催的。
好不容易等到那两位,幸好带了“舌头”回来,否则迎接他们的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了。
“舌头”是个少年,被绑得象个棕子,嘴巴也塞着布条,撑得腮帮子鼓鼓的很滑稽,表情却很机警镇定,看来不太好对付。
“我们大人有话问你,你须老实回答。”李陵伸手扯下他嘴巴里的布条,同时利剑顶住他的肋下,只要他一喊,立刻小命玩儿完。
我向他挑下大拇指,凑近前打量“舌头”几眼,觉得有点儿眼熟。
“刘大人?”他低声惊呼。
“你认识我?”我凝神细忖,一下想起来————楼船上!上次与晏七行海上会面时,那个别有用心带我游览楼船的士兵。
我指着他:“景寿?”
“是我是我。”景寿连连点头,一脸喜色。我比他更“喜”,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喜从天降哈。
“快,自己人,赶紧松绑。”我笑得合不拢嘴,忘了脸上的奇痒,这人要是走起运来,那也是挡也挡不住滴。
手下人等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一脸谄媚的笑,实在看不出这小子有什么能耐,能令我露出这么可耻的嘴脸。
绑绳一松,景寿单膝跪倒恭敬施礼:“小的见过皇后娘娘。”
“快起来快起来,什么皇后不皇后的,不必拘礼。”我忙扶起他。“遇到你就太好了。快告诉我,那些大炮是不是在辎重营?辎重营又在哪里?”
景寿一怔:“娘娘此来是为火炮?”
“准确地说,是为了炸掉火炮。”我补充道,当然还有放火。这是作两手准备,最好能大破敌营,再不济也得把那些大炮给炸了。
景寿皱起眉头说:“娘娘,兹事体大,娘娘无谓冒险。”
我说:“只要你告诉我辎重营,这个险就值得冒。”
景寿苦笑道:“三十万大军共十八座主连营,绵延数十里,由此地向辎重营也要十里之远,何况辎重营守卫森严,火炮库更如铜墙铁壁,周围三里之内,根本无人可以靠近。我们也曾设法要毁掉火炮,可惜至今为止,也无任何办法可行。我等身在军营尚且如此,何况娘娘?此事还是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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