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霍?”惊喜地跑过去,一把拎起他转了个圈。“臭小子,才一个月不见,长高了又重了。”
小霍被我亲热的表现闹了个大红脸,挣扎着叫道:“师父!师父!唉,男女授受不亲哪。”
恶意揉乱他的头发,我怒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你师父!告诉我,这哪个混帐老师教的?分明是荼毒我们小霍幼小的心灵。”
“是我这个混帐老师教的。”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卫青,笑吟吟地从角门处转来。
我板起脸啐道:“就知道是你这家伙,什么不好教教他这种迂腐的道理?封建礼教最是害人不浅,以后别把儒家那一套用到小霍身上,免得教坏小孩子。”
小霍急着说:“师父师父,先别跟舅舅吵架,陛下有令,说师父需要休息不准我们来探望,徒弟在家都急死了,听说您这次出使匈奴收获颇丰,快跟我讲讲罢。”
这孩子就是三句不离本性。
我苦笑道:“有什么收获,应该说是损失才对。而且是巨大的损失……不过要说收获也有,你小子还真该谢谢我。”
小霍睁大眼睛:“是何收获?跟徒弟有关吗?”
“有,岂止有关,简直是要命的关系。”
我说的自然是中行说,此行匈奴尽管多桀,但除了小霍未来的大患,我这作师父的,也总算老怀安慰。于是将击杀中行说之事添油加醋讲了一遍,我的口才不错,一段故事讲得极是有声有色,小霍与卫青俱听得津津有味,欣然神往。
“真是精彩绝伦。”小霍抚掌叫道,忽又垂下头去沮丧地说:“可惜我不在。不过师父,徒弟还是未曾听出这中行说与我有何相关?”
照他脑袋敲一下,我说:“真够笨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去灭匈奴吗?中行说深知我朝情况,为人阴险狡诈又足智多谋,留这么个人在敌营里,既知已又知彼,保不齐哪天想个点子出来就要了你的命。还有你……”我一指卫青,“将来你也是要带兵的,说罢,怎么感谢我?”
卫青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忽然说:“想不到向来不肯杀人的刘丹,一到匈奴,居然大开杀戒。”
他说中我的心病,登时脸一沉,心也凉了半截,顿时觉得那那些所谓的“英雄事迹”再无任何意义。半天才叹气耸肩,闷闷地说:“总之世事无常,在命运面前没有原则;在时间面前没有永恒。这个,大概就叫发展变化吧。”
小霍会看脸色,见我不开心,忙上前拉着我的手,转移话题说:“师父,舅舅说您新得了一匹马,十分神峻,带我去看。”
提起马卫青也来了精神,于是来到马厩。汗血马正在吃草,油亮的鬃毛根根顺滑,阳光斜射在它身上,俨然罩上一层红光,那精气神儿谁看了谁都得暗赞一声好。看见我,马儿长嘶一声算是打招呼,然后高傲地把头一扭,去吃它的草,理也不理那一大一小。
小霍兴奋得两眼圆睁,连连追问:“师父师父,这马是何来历?”
我告诉他这是汗血宝马,小霍与卫青都倒吸口凉气,欣羡无比。卫青道:“据说汗血宝马乃天下第一名驹世所罕见,刘丹,你得此良马,实幸运之极。”
小霍欲上前亲近,马儿发出“呜呜”的声音警告他。小霍急得在旁边摩拳擦掌,却不敢靠近。我摸出几颗糖来递给他说:“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这马儿是个馋嘴的,当初我用了几颗糖就把它收买了,你也试试。”
小霍大喜,拿了糖壮起胆子,送到马嘴边,马儿闻到香气,瞧瞧小霍,果然毫不客气大吃起来,小霍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于是很快,一马一人成了好朋友。
“它叫什么名字?”小霍小脸红通通地跑来问我。
我想了想,摇摇头:“没名字,没起呢。”
小霍说:“将来若能上战场,此马必定勇冠三军,师父,就叫它冠军好不好?”
嗯?我轻扬眉,这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一听就知道。
“好,就叫它冠军。”我笑。“再给它配个勇冠三军的主人,那就更完美了,小霍噢?”
小霍“嘿嘿”一笑,也不开口,眼睛里尽是恳求的意味。
我也不吊他胃口,笑吟吟地说:“好吧,冠军马配冠军侯,那也算是天造地设相得益彰。送你了。”
“啊?!多谢师父!”小霍兴奋得忘形,跪下来“嗵嗵嗵”连磕三个响头,转头就去看他的马,连声叫着“冠军,冠军”。
卫青指着我:“你,你偏心。这么好的马送一小孩子?”言下之意你怎么不送我?
我乜斜着眼笑道:“不偏心也可以,谁叫你不是我徒弟来着?哈哈!”
卫青怔住,半晌泄气地说:“早知如此,何妨就拜你为师?”想了想又问:“刚刚你说冠军马配冠军侯,那是何意?”
我抬手去摸胡子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假胡子没了,故作神秘地说:“我呀,有前后眼,前看五百年,后看五百年。十年之后,小霍必会封侯,冠军侯!”
卫青自然不信,但笑而已。
“刘丹,此番出使归来,你似乎有些不同。”卫青正色说。“从前你颇为飞扬跋扈,如今表面虽也一般无异,但终归少了些明朗,多了份沉重,连笑容都跟以往不同。”
我拍拍卫青的肩,无语。
他又问道:“和田玉既碎,今后有何打算?”
我垂下眼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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