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生又点了根烟，对小王说道：“周同这边没发现异常，你说说你这边的情况。”
刑侦队不大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在投影仪投射出的光柱里，明亮的烟雾在变幻着各种形状。小王一边操控着投影，一边说道：“经我们了解，这个叫佘国明的人和卞峰成交往很多，卞峰成当向导用的那辆二手越野车，就是这个佘国明卖给他的，价格很便宜。”
小王按了一下遥控，荧幕上换了副照片。他接着介绍：“佘国明就职于富利发，大家都知道富利发，本地的大公司……根据调查，我们发现了一个不为众人所知的事情：富利发在罗布泊里探寻到一个富藏贵蛋白石的地方，于去年向政～府购买了开采权。为阻止捡石人到那里捡石头，富利发采取了保护措施，在这片区域的外围插设了警示牌。但我们注意到，这些警示牌上没有落富利发公司的名字，警示牌有的写着科研基地禁止进入，有的甚至冒充军管区，或者只是简单写着禁止进入……”
这时胡明生插话：“蛋白石大家都知道吧？全国只有罗布泊产这种石头，贵蛋白石更是一种值钱的玉石。富利发是真的发了！”
“一零四失踪案的那些人就是被警示牌吸引进去的，难道……”周同似乎在自言自语。
坐在角落的内勤小肖提出疑问：“他们的警示牌为什么不直接写明，比如富利发公司用地，禁止入内等。”
李宗弹弹手中的雪莲烟，笑道：“人们都知道富利发除了搞红枣加工、做房地产，还干玉石开采……捡石人也知道罗布泊盛产蛋白石，这样写，不就是告诉世人赶紧来吧，这里有很多富利发发现的玉矿石！”
大家都笑了，并交头接耳起来，小肖有些不好意思。
“先听完小王的介绍吧！”胡明生说。
小王继续介绍：“我们了解到，富利发的老板谷景盛是包工头出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有靠暴力抢生意的不良记录。谷本人曾在2000年初被警方怀疑涉黑，但最后缺乏充分证据不了了之……谷景盛为人低调，但性格强势，有人曾形容他是不出声不出气专咬人的狗……”
“大家怎么看？”小王介绍往完后，胡明生眯着眼，把半截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把窗子开大点，你们要考虑小肖同志……”
几条烟枪把会议室熏得连胡明生这种老烟民都觉得呛，小肖是女同志，也是这里唯一不抽烟的人。
“这么看，富利发是有嫌疑的，而且嫌疑性不小！”周同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几个人轮流发了言，都认为富利发有作案动机。在罗布泊制造诡异失踪案，把这块不毛之地搅得风声鹤唳，对富利发保护蛋白石来说有利。而把案子栽赃给卞峰成，富利发很可能蓄谋已久。
“现在说说这个推测有什么问题。”胡明生引导着会议。
“周同他们的调查没发现冷火和富利发的人有交集，如果这是事实，就不能说是富利发蓄谋已久的陷害卞峰成，至多算他们临时起意，觉得卞峰成带冷火多次去案发方向，刚好可以利用。”小王说。
李宗补充道：“另外，富利发的红枣加工和房地产做得顺风顺水，公司一直是本地的纳税大户，他们这样做是不是风险太大了？一旦被查实，将面临法律严惩，对公司是致命打击……”
“对！我认为这是最大的问题。”胡明生用手中的笔敲了敲面前的笔记本，“富利发似乎有很强的作案动机，但如此铤而走险让人不可思议。”
在所有人都发表看法之后，胡明生进行总结：“富利发只能说是有作案动机，我们的调查重点不能偏，大型车辆和废弃房屋仍然作为调查重点。其它方面也要逐步展开调查，比如报案人提到暗室里有强化玻璃、钢筋等，凶手还要雇人施工……这些总会留下线索，必须加大调查力度，费时费力也得去做……”
这起失踪案被称为“一零四”失踪案，省厅也很重视。但州里因其它案子抽不开身，没成立州一级的专案组。只是专门下发通知，让各部门全力支持罗羌县刑侦队侦破一零四案。
“一零四”案受害人达十余人，幸存者提到被害过程中有一个空间不小的暗室。但案发地附近方圆数十公里内，没有一个场所能够用来作为那个机关重重的暗室。胡明生最初怀疑案发地有地下洞穴，为此请专业人士使用超声波探测仪检查过，结论是那里没有地下洞穴。
那么，凶手就要把受害人送到其它地方实施侵害。运送十多个人不大可能用小型车，所以胡明生把调查重点放在进出罗布泊的大中型车辆上；而对那个神秘暗室，警方在当地部队的协助下，查找了方圆近百公里内的废弃房屋及其它可能的场所……
所有这些调查至今没有结果。
“从爆炸入手调查怎么样？”周同看着胡队。
胡明生摇头：“导致受害人晕过去的现象确实像爆炸，五年前我集训时见过的震撼弹就有这种效果，靠冲击波和强光让人失去抵抗能力……不过，要把那么多人同时震晕过去又不造成实质伤害，这很难做到！这个环节我们不能确定凶手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从爆炸入手是概率非常小的赌博！”
会议室里烟雾还没散尽，胡明生眯着眼盯着投影机前不断簇涌变化的烟雾，说不出它们是什么形状，更不知道下一步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为人察觉地叹了口气，嘴里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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