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突然间,对面为首少年身上爆发出雄浑的真元,将那三条巨龙皆是震飞开来。
中年修士的身体几乎要被撕裂,他急忙看去,对面为首少年的表情近乎疯狂,脸上是屈辱的神色。
“都给本帝滚——”
少年似乎几次想冲下地面,却都被那越来越强的银色巨龙拦住。
到最后,干脆不再演了,所有的银色巨龙和那巨手都去攻击对面那少年了,中年修士这里空荡荡了下来。
中年修士立在半空中,有些茫然,他自言自语道:“没我的事了?”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内心响起:“快走——”
……
地面上,少年将疯子单手举起,冷笑着扔在地上,猛地用力掰断疯子一根手指,项天鸽颤抖着闭上眼睛,而疯子却没有发出一声叫声,喘着粗气倒在地上。
少年将那根手指扔进嘴里狠狠地咀嚼,用力地咽下,舔舔带血的嘴唇。
“本帝自修道以来,已记不清度过多少载。从未遭受过如此耻辱,今日受得如此羞辱……”
少年话未说完,突然身后那个浑身是血的疯子站起来了。
“啊啊啊——”
疯子猛然发力,咬着牙面目狰狞的狠狠扑过来,压在少年的身上。
噗——
疯子的神勇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少年一只手轻松的贯穿了疯子的肩头,他又将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苻乐咬着牙想要冲过来,却被项天鸽死死地拉住了。
少年用力的扯出贯穿疯子肩头的手,带着怜悯的神色,看着奄奄一息的疯子,指着街道上的丧尸们说道:“你以为我是那些低贱的血食?”
这时他看到了疯子别在腿上的剔骨刀,轻蔑的笑道:“想用这个,杀我?”
他轻轻地拿出那把剔骨刀,突然插在疯子的胸膛。
这时,一束红色的光芒突然从地上那瞳孔宝石上射出来,射在那少年身上,少年惊愕的表情还未收敛,身体便逐渐消散了。
……
天空上,那些银色巨龙终究是不敌,开始呈节节败退之势。
天空的那少年将一头巨龙震散,突然轻咦了一声,望向地面,瞳孔猛地紧缩,带着些许怒意说道:“毁我分身……”
……
苻乐和项天鸽将浑身是血的疯子慢慢地放在地上,看着这个至今仍然还算陌生的男人。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没有人说话。
突然间,疯子猛然睁开眼,似乎身体突然又有无限活力一般,他径直坐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朕还没立遗嘱呢,怎么能死?”
项天鸽和苻乐一脸愕然的看着他。
他朝一旁的老人大手一挥,又拿起那威严的姿态沉声说道:“宪伯,记下来。”
老人望着疯子沉默不语,突然神情肃然,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他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
“宪伯遵命,陛下。”
老人用力地撕下自己的衣服,沾了些鲜血,也坐在地上抬起头望着疯子。
疯子端坐着,胸口上还向下不停的流着鲜血,他挺直脊背,他的脸显得很模糊,声音仿佛很遥远:
“朕生于庚子年七月望,在位四十二年……”
“朕暨位期间,九夏沸腾,生灵涂炭,外忧狄夷,内起纷争……百姓商辍於途,士露於野……此乃朕之过错……”
疯子好像困了,他把头逐渐的低了下去,嘴里却继续嘟囔着。
苻乐听着疯子断断续续的声音,内心猛地一惊——这疯子居然在背清末宣统帝溥仪的退位诏书!
疯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他低着头,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两下,声音突然又高了起来:“宪伯你记了没有……”
老人急忙回应道:“在记、在记。”
疯子哦了两声,从他胸口流的血已经染湿了地面,由于失血严重,这个一直蓬头垢面的男人的脸第一次如此白皙。
疯子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带着些内疚说道:
“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
苻乐内心又是一惊,这疯子又开始背诵崇祯皇帝自缢煤山时的遗诏了。
苻乐突然好奇的看着这个身世成谜的男人,看样子或许流浪了十几年,或许更久……
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却依然记得这些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帝王家的东西……这个疯子,到底是有多想做皇帝?
疯子低着头,他的声音几乎小的听不到了,并且断断续续,几次停顿了十几秒才说出下一句。
“立长子志秀为帝继承大业,次子志安为淮南王……yòu_nǚ如婷……为尊公主……”
苻乐听着这一个个的名字,望着这个有些苍老的疯男人,内心复杂。
这些,是你的孩子吗……
“朕已为众皇子安排好一切,朕是九五至尊,已为你们拿到了全天下的富贵……”
“……愿爸爸妈妈和桂英,不要再骂朕没用了……”
如同被雷击一般,听到这无比突兀的一句,苻乐愣在了原地。
疯子的声音已经小的听不见了,项天鸽要把耳朵紧贴到他嘴边,才能听见细微的声音。
“他……好像在唱歌?”
项天鸽抬起头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苻乐仔细听去,这疯子真的在唱歌,一首很老的歌了,又是讲什么情爱的,老一辈才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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