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柯族所在的群山腹地之处,阵法悉数启动,来抵挡高天上不断倾泻而下的天劫余威。
尽管所有族人都已经被安置在了山腹之内,但他们仍然在透过阵法光幕,以及通过散出灵魂念力,去勉强窥探着天幕上不断发生的情况。
除了类似于莱茵这种,乃是这二十年间才降生于世的年轻一辈,那些老一辈的摩柯族人中,有大多数昔日都是显灵金丹,甚至元婴大修士的境界,显然更加清楚赵沉璧独战天劫,所究竟代表了什么样的含义。
“神使大人……”不少老人都浑身颤抖,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怔怔地望向天空之中。
就连他们血管内苍老而迟暮的血液,似乎也在这一瞬,被那个年轻而执著的的身影所点燃,愿意为他慷慨赴死,愿意随他义无反顾。
热血澎湃,容光焕发。
而那些年轻族人,虽然并不是很清楚这一幕的含义,但皆是从高天上发生的一幕幕光景里,感受到了不屈不挠,癫狂绝戾的的决心和战意。
那种不屈从于天地的安排与管束,与天斗,与地斗,即使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的道心和勇气,怎能不让他们所深深触动,怎能不让他们心驰神往,怎能不让他们热泪盈眶?
那道身影,似乎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们,无论身处怎样的绝境,无论遭受怎样的痛苦,拔刀便是,死战便是!
莱茵泪流满面,带领所有族人跪下,将头颅深深贴在地面上,虔诚祷告,“我们在天上的神,愿您的光辉永远照耀在大地之上。”
一股奇异而无形的力量从崇山峻岭之中缓缓升起,形成一片肉眼不可见的洪流,朝赵沉璧浴血的身躯上缓缓渗透。
这力量纯粹,伟大,干干净净,却又无色无形,充满了一股质朴的气息,立即就修补了他浑身上下多处惨烈的伤势。
“这是……信仰之力……”赵沉璧神色震动,无比地难以置信,“不对,只是形似信仰之力而已,却要更为崇高……这是,这是什么力量……”
感受着这股力量流转全身,明明充满一股坚定而虔诚的信念,却又并非如同仙人播撒道种,收割信仰那般的所获得的力量。
而是充满一股众生平等的感觉,似乎是大道共鸣,心神相通,才自然生发,让赵沉璧更加疑惑难解。
心湖之中,那沉寂已久,早已黯淡无光的众生大道碎片,此刻又缓缓迸溅出璀璨的光辉,如同大日一般耀眼夺目。
仅仅是呼吸之间,赵沉璧因为多次想要冲入劫云之中而未果,从而累计的众多惨烈伤势,瞬间弥合如初,连一丝一毫的隐患都没有留下。
赵沉璧大笑起来,“看来,你这天道,恐怕还胜不了我!”
他浑身上下,金光星光紫光再度弥漫喷薄,像是一道妖艳而璀璨的烈焰,缓缓绽放在漆黑的天幕之中。
刀魂不再和赵沉璧合一,而是彻底融入太刀余灰之内,使得余灰身上刀意达到了有史以来的顶峰。
赵沉璧笑声更为壮烈,即使面前是一位涅槃境的天地至尊,他也敢一刀斩去。
所以他出刀了。
赵沉璧一改之前狂暴而肆意的出击之势,将浑身力量尽数收拢为一线,凝聚在手中长刀之上,身形如同一只矫健的鸿雁一般,在如雨坠落的金色雷莲中穿梭不定。
他神色坚定,不断扭身躲过暴雨般密集的电浆,随手将一些无法闪避的雷莲打飞之后,再度逼近了那朵轰鸣震荡的劫云。
余灰之上,枯败之力更浓,并且隐隐呈现一种枯木逢春般的韵味,开始不断吞噬雷劫中蕴含的力量与生机,从而不断流入刀身与赵沉璧的气府之中。
金色气府金光更浓,如金色雷劫遥遥呼应!
距离那雷云不到一百丈之处,雷光已经绵密到了插针难进的地步,赵沉璧当即停下了身形,将余灰按于腰间,精神凝聚至极。
他就这么伫立在漫天暴涌的雷光之前,仿佛已经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自己和手中的刀。
居合之势,人刀合一。
赵沉璧一步踏出,腰间长刀也骤然从静默转为狂暴的掠动,天地骤然一颤,一股奔浪般的刀光逆流而上,似乎要劈开天地鸿蒙一般,朝那片雷海倾泻而出。
随着这一刀的斩出,赵沉璧浑身气息如同山崩一般跌落下去,似乎为了斩出这一刀,已经完全抽空了他的精神,他的心意,他的灵力与肉身之力。
然而他脸上却露出一种满足的笑容,如闻大道,可以死矣。
所幸这一刀的威力,并没有让他失望。
那绵密而厚重到几乎化解不开,就连金丹修士也要无能为力,夺路而逃的雷海,在这开天辟地的一刀之下,开始剧烈地颤抖和沸腾起来,像是海水要蒸发为云一般,不断炸裂激荡,声势动人。
雷海之间,骤然出现了一道丈许宽度的裂隙,直通劫云深处。
“就是现在!”赵沉璧深吸一口气,目中精光再度爆射如电。
他一口吞下整整十二枚海元丹之后,强行提起身体内所有残存和新近涌入的力量,身形汇聚为一线雷光,如同一柄锐利的刀锋一般,头也不回地冲入了其中。
不问后果,不计代价,甚至连自己能否在这恐怖的雷海中反身保命,也没有丝毫的考虑。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他的刀,不只是用来斩断敌人,更重要的是,是为了斩断心中,那个曾经无比懦弱的自我。
余灰紧随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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