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莱茵神色哀恸,泫然欲泣,赵沉璧叹了口气后,示意她继续说道。
莱茵点头道,“如今我摩柯族早已沦为末流小族,无奈之下,只能背弃家园,一路迁徙至此。”
她上前一步,再度跪地不起,“但我们相信,祖神永远不会陨落在这片天地间,无论发生了什么,祖神都会如当年拯救我等一样,再度分神降临这个世界,救助摩柯族于水火之中!”
她抬起头来,神情狂热,眼神殷切,目光灼灼。
“二十年……”赵沉璧如若未见,喃喃自语。
二十年,正是转轮殿发生叛乱后,他遭受重创,一路逃遁至无法之地,却终究在陈重的追杀下,不得兵解转世,身死道消的时刻。
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与痛苦,但对于这些他当年种道之时,所留下的信仰种族,又何尝不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呢?
曾经身在云端,不知人间疾苦,如今行走在大地之上,将这一切看得纤毫毕现,赵沉璧只感觉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不难想象,在自己陨落,摩柯族人失去力量来源之后,族内经受了何等巨大的苦难与波折,有多少人陨落和道消,有多少欢声笑语淹没在战火和哭声里,又有多少人不远万里,背井离乡,来到蛮荒之地,苟延残喘,仍然坚守着对他的信仰。
从来没有放弃过。
一滴清泪从赵沉璧眼眶中缓缓落下。
然而他脸上,却是升起热烈而感伤的笑容,“是我对不起你们。”
莱茵和莱古闻言,惶恐至极,本就跪在地上的身躯一颤,似乎就要紧紧贴在地面之上。
赵沉璧神情温柔,轻轻将之扶起。
一股破碎而黯淡的光芒在赵沉璧眼中凝聚,明明只有一点,却仿佛比千万颗太阳还要明亮。
日月无光。
他语气庄重,神情肃穆,如神祗威仪,“当年种道之时,未曾想过如此。但既然你等从未负我,那我便绝不会负你等。”
神像祭坛之处,两道蕴含着生死本源之力的神器光芒盛放,如同受到感召一般,破空而起,被赵沉璧我在手中。
赵沉璧的身躯消瘦,气势却千百倍地飙升起来,落在莱茵莱古二人的眼中,如同见到了神迹。
他朗声道,“今日我赵沉璧在此以道立誓,必将救摩柯族于苦难之中!待本尊修道万载,重临极境,重返大道巅峰之际,摩柯族生生世世,万古不朽,永远受到我的庇护!”
刹那之间,天雷滚滚,神像颤鸣,上万根蜡烛一瞬点亮,神殿之内,尽是哭泣之声,如同万灵来朝,万修来拜。
莱茵感极而泣,虔诚祷告,“摩柯族莱茵,以神侍巫女之命,与摩柯族所有族人,永远追随在祖神身后!”
她上前一步,以樱唇轻吻赵沉璧的脸颊,“我们在天上的神,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意志承行于地,如同行在天上。”
“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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