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再度翻腾起来的血与火前,握剑的人将视线转向身旁,炽烈的空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赤红从眼瞳中消散,冲天黑烟与火光呛得她想要咳嗽。
不远处散乱尸骸的肌肉组织还未停止跳动,黑褐色与鲜红色的血液处在接近凝固的边缘,不明组织液不停汇聚其中,腥粘感压缩着她每一寸肌肤。
暗沉混合液体从脚边地面的缝隙中溢出,不一会就浸满了这一方土地,手中的剑无力地低垂下去,剑尖接触到沾血的土地,微微震颤着,充斥着兴奋与狂喜。
右手臂上浮现出殷红的图案,随着大剑的颤动愈发清晰,逐渐失神的眼中仰起头来,凝视着阴沉诡异气氛笼罩下的暗月。
男人的手这时候缓缓朝着她递过来,无神双眼渐渐聚焦在面前的手上。
真是漂亮的手啊。
让人忍不住有想要握住的冲动,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拥有能力本该是件幸福的事,她握住那只手时,心里这么想。
温暖的触感从手中传来,阴沉的一切在瞬间淡化了下去。
拨云见月。
大剑渐渐止住了颤动,平稳波动中再没有丝毫张狂的痕迹,星星点点赤色淡淡浮现在剑身,逐渐涌现的火炎闪烁出明晃晃的光。
她抬起头,迎接她视线的是澄澈的双眸。
倒不是传说的耶利米尔,没有闪耀的六翼,亦不像高洁的南纳,她微微有些讶异,不是该由众神拯救世人么?
男人神色如常,如果他想笑起来,想必也有着融雪化冰的力量吧。
“是父亲啊。”
被打碎的记忆缓缓拼凑起来,这温暖手掌的主人形象逐渐清晰。
殷红图案淡了下去,男人将黑色大衣盖在她肩上,遮住她略显残破的衣衫以及周身细密的伤痕。
“这个称号开始不像是你的铠甲了,更像是软肋。”
男人嗅着空气中混浊不堪的气息,鼻头微微皱了皱。
“以后你的代号是火葬。”
“这名字不是显得更残暴么。”
“这有什么残暴的,火葬不是比绯红之影浪漫的多了么。”
男人轻轻笑了笑,地上可怖的混合液体在他散出的能力波动中停止了蔓延。
“如果可以的话,顺利走完一生的人,都该把骨灰洒在最爱的地方,海里也好,山里也好。”
“您追求的幸福比我想象中的通俗。”
“我一直都是简单的人啊。”
他从随身的铁盒里捏起一根e在嘴边点燃,打火石在空中摩擦出一丝火星。
“代号已经换了,这个能力就不许你再用了。”
“嗯。”
“就算再危机的情况,也不可以使用。”
“嗯。”
“随时都要汇报身体的情况。”
“嗯。”
“走吧。”
男人再次拉起她的手,缭绕的烟气又让她想要咳嗽。
“嗯。”
他们向身后的夜色中走去,缓慢的步伐速度却快的出奇,转瞬便消失不见。
安以然急地快要晕过去了。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真真是个丧门星,跟他扯上关系的总没有好下场。
被乱七八糟的怪物围追堵截也就算了,他一个人身陷险境也就算了。
但每到这时老天似乎对他又格外的好,就好像是他半只脚站在奈何桥前了,准备盛汤的孟婆就会对他说小伙子啊,咱阎王怕你路上形影单只,抓个人陪着你,你们呢能过这关就调头回去,过不去呢就趁早过桥,汤还热乎。
开什么玩笑?现代都市版的聊斋志异么?
他看到林小迦的嘴唇,对着自己微微动了起来。
如果自己的唇语没有理解错,那应该是两个字。
“快逃。”
朝哪里逃?电梯么?
他狠狠甩了甩自己的脑子,现在该考虑的明显不该是逃跑。
依然还是动弹不得,他远远地看着林小迦,高温带来的灼热气浪再次由她为中心极速扩散开,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她扩散出的能量如同血液般粘稠压抑,让他胸口涌上一股作呕的冲动。
该死!她到底想干什么!
身体都成什么样了,这个丫头心里没有一点自觉么!之前用了一次释就虚弱成那个样子,安以然也不是瞎子,就算自己再小白察言观色总还是没问题的。
这又是什么波动?他从来没有见过林小迦释放过如此压抑的能力,与其说是压力,那种翻腾的腥气已经可以用邪恶来形容。
她的手臂上浮现出殷红的图案,远远看去就像是整条手臂瞬间变得鲜血淋漓。
那样纯粹的殷红,让他猛然间想起曾经梦到过的画面。
像是持剑而立的身影,几近实体的血气,赤红与焦黑交织的土地,迎着咆哮骸群挥舞红王的林小迦,失神落魄向自己求救的林小迦。
是火与剑的开端,却写满了血与灭的结局。
那你又能做到什么?
脑中的自己像是戴着假面,对着现实中无可奈何的自己高声唱着你还能怎样?能怎样?
他经常对自己说的,逢场作戏总好过坐以待毙,就算是戏好歹能作起来啊。
“想要做么?”
猛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简直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但全场又找不到第二个离他如此近距离的人。
“我要救她!她这么下去不被王国弄死也得被自己弄死!”
完全已经出现幻觉了,自己跟自己的对话简称自说自话,一般都出现在濒死或是失心疯病人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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