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5日下午3:00
聂宇坐在车里,他扫了一眼对面绿雅茶社二楼的窗户。
招牌下面灰扑扑的玻璃窗,百叶扇遮挡了所有的视线——那是魏如海的办公室。
车是聂宇的,六年的黑色帕萨特,在任何一条街道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特别适合跟踪。
驾驶座的千江打着哈欠。她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合眼了,高度紧绷如同坐过山车一样的神经,在汽车冷气的催化下,慢慢地放松下来。
不行!
千江赶快冲着自己的脸来了一下,正好碰到被苏溪踢肿的下巴,疼得她“咝”地猛吸一口冷气,瞬间清醒了。
“聂哥,我们还是回局里吧,其实就算发现魏如海有问题,也可以先放一放,张队不是说了吗?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抓住卫东和。还有苏溪,不是说她回疗养院又大闹了一场吗?都枪战了!现在全市布控,就逮卫东和和苏溪他们俩呢,我们在这儿干坐着,不好吧?”千江小声地说。
她惹的祸已经够多了,实在不能再背上聂宇的黑锅了。
她承认聂宇说得有道理:她抬手摸那个满是灰尘的神龛的时候,魏如海脸都白了,神龛里面和关公上全是灰,底座看上去倒是干净,什么人擦神龛不擦本尊,光擦底座呢?其中肯定有古怪。
但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看聂宇的架势,等不到魏如海他今天可不准备走了,他有这个耐心,千江可没有。
“再等十分钟,他不出来我们就上去。”
千江只好不说话了,她百无聊赖地看看窗外,然后伸手拿起车前放的心脏造型的玻璃摆件。
玻璃有些花了,里面模模糊糊的像是有一层雾气缭绕。
忽然想起了王之夏之前问她的话,车是谁的?
这是什么鬼问题?他觉得千江的驾驶技术很差吗?还是这个车有什么古怪?
千江转过脸想把这件事告诉聂宇,却发现聂宇正盯着她手里的玻璃摆件,目光阴沉得可怕。
她赶快把这个玻璃摆件放下。它难道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吗?
这个怪人!
“聂哥,上次这里出事,你也参加了吧?”
她找了个话题。
“全刑警队都参加了。张队、我、邓铭,我们三个各带一队人,林强负责警戒支援,白立伟在外围监控。”
聂宇依旧盯着魏如海的窗户。
“我听说只有两个贩毒的小喽啰,这么大的阵势?”
“我们当时收了信,大白鲨那天会出现,可惜只抓到两个小喽啰,还跑掉了一个,剩下的一个身上一点儿毒品都没搜出来,最后也放了。”
千江叫着可惜,大声地叹气:“怎么跑的?”
聂宇的目光一直盯着车窗外,语气淡淡地说:“按照计划,那两个小喽啰进了茶社五分钟之后我们再进去,结果两分钟不到,那两人突然冲出来往外跑,我和张队这组追了一个,邓铭和林强那组追剩下的。这附近都是老居民区,地形复杂,那两个人都是地头蛇,我和张队分头追了几条巷子,都没追上。林强和邓铭倒是抓住一个,但是他不承认自己贩毒,只说是跟朋友去喝茶……”
“喝茶,哪有那么巧!”千江来了精神,“魏如海当时怎么说的?”
“他说他不知情。”
“切,不知情才有鬼呢!肯定是他啊给那两人通风报信的,要不然那两人怎么突然跑了……后来呢?”
“后来我们搜查了茶社,勒令他停业了一个月,白立伟天天在这儿盯着,没发现什么疑点。”
“我看这个魏如海也有问题——线报是哪儿来的?”
聂宇停了一会儿,才说:“匿名电话。”
千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聂宇的声音依旧低沉冷硬:“今年一月,一个同事抓毒贩的时候殉职了,他去世的地方离这儿只有两站路,我们大家讨论以后认为这个线索很有可能是真的——当时那种情况,就算假的我们也当作是真的了。”
千江咬着嘴唇,半天没说话。
她还从没有体会过失去队友的痛苦,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这些一线工作的警察,都是把后背交给队友的人,都是过命的交情,他们不仅是同事更是战友和亲人,更何况还是被坏人害死的,这种情况下大家情绪激动一点简直太正常了。
她惴惴地看了一眼聂宇,赶快岔开话题:“所以你怀疑魏如海有古怪?就算魏如海就是大白鲨,可谢兰仙死的时候,他有不在场的证明。不是说他当时在喝早茶,好多人都能作证。”
“大白鲨想杀人,不用亲自动手。”聂宇沉默了几秒钟,“魏如海也不可能是大白鲨,他是个小角色,杀谢兰仙他既没那个身手也没那个脑子,更不会在自己的地盘动手。”
“说的也是。”千江也把眼睛转到窗外。
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断,杀死谢兰仙的,很可能就是杀死陈廷的人。凶手被谢兰仙抓住把柄,在持续了三个多月的勒索之后,凶手终于决定杀人灭口……
为什么要等这么久?还有,为什么要在这个茶社?
绿雅茶社后面的那条小巷,调查证明,除了巷口对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这条街再没什么监控了。凶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又消失,如果不是运气实在逆天,那就是他对现场环境非常熟悉。
谁能对这里熟悉呢?
附近的住客,或者曾经在这里工作生活的人。
千江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她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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