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图时流汗会很容易弄花图纸,小兔只能晚上下班后再熬夜画,为了不打瞌睡影响工作,强迫自己在热得难受的中午睡。
闷热的宿舍像个大蒸笼,紧闭眼睛躺在床上数羊,还是睡不着。
睡不着,脑子开始不受控地胡想,总是想起山猪。
想起山猪,小兔不断地念: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不喜欢。只是佳节远离父母,亲戚又不关心我,才对热心仗义的他有依赖感……他也不喜欢我,不喜欢……他只是可怜我,后来我长大了些安慰他,正巧他处在人生低谷期,可怜和感激之情混杂在了一起,但那不是爱情……
心理暗示方法果然有作用,几天后,小兔真没那么想他了。
虽不那么想他,还是睡不着。小兔又在睡前看些优美而平和的散文诗,让心境恬淡些,这样即使睡不着,也可以静静闭目养神。
小兔有几本精选散文诗集,全是清新隽永的美文,这些诗集是文表姐送她的。
还好,小兔的亲戚也不全是争来斗去的奇葩,文表姐快四十岁了,是个有浓浓书卷气的知性女人。
和文表姐交往不多,但每次见她,都会送小兔东西,鼓励她保留学习的热情,说有学习热情的人,才拥有取之不竭的财富。
但小兔已有五年没和文表姐见过面了,文表姐的女儿去了美国上高中,她去陪读了。
想起文表姐,小兔烦躁的心又安闲几分,得以渐渐入睡。
午睡好了,工作顺利,晚上画图也精力充沛。
画图时有些小细节问题,小兔没人可请教,记起阳姐曾在某工地当过施工指导,就打电话询问阳姐。
小兔目前还保持日常联系的人只有父母和阳姐、月哥、社长,然后偶尔和珍姐联系一下,以便让山爷爷放心。
有一天问完正事后,阳姐吱吱唔唔问起她和山猪的关系,她模棱两可地回答:“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当我做了场梦吧。”
阳姐“哦”了两声,沉默好一会儿,小兔以为她没什么要说,要挂断电话时,她忽然说:“你还记得小章吗?他也在双浮区。你的交际圈越来越窄,对以后发展不好,空闲时可以找他玩儿。”
“嗯。”小兔轻声答应,挂断电话。
她没问小章的地址,反正不会去找小章,她眼下的首要目标是争取去设计速成班。
这天正是七月半,工地又处于城乡结合部,周围摆了不少卖香蜡纸钱的小摊,临近下午上班时,小兔正看着那些工友和摊贩讨价还价发愣,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晃到眼前。
“才毕业三个月呢,就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那人冲小兔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是小章。
小兔嘴角向上弯了弯,扯出个礼貌笑容:“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有些没反应过来。我马上要开工了,你不用上班?”
“我每天去签个到,只要工地上买来的树和种下去的树能对上数量,没人管我具体做什么。你呢?你要一天到晚守在工地上?”小章转着头打量周围环境。
小兔笑了笑,向小章挥挥手,示意他自便,小兔和工友们开始动手做事。
在工地上走来走去,拿起这样才做完,又拿起那样开始做,小兔忙得手脚不停,额头上也渗出汗珠。
小章跟着她走来走去,好几次想出手帮她,都被巧妙避开。
工友们见小章那样,都向他开起玩笑来,问他是不是在其它工地闲得慌,跑来找罪受。
他不回答,只顾“嘿嘿”笑,见小兔正从水车上拖水管下来,立即去帮忙。
这工地上没水源,浇水都是用水车运水,每次要浇两公里施工路段的水,工人得拖着水管跟在车后面边走边浇。
那水管上沾满泥,小章使劲儿往外一甩,他那白衬衣上就溅了好几个泥点子。
他看着那泥点子皱了皱眉,又继续帮小兔拖水管。
按常理,小兔该感激他的,可小兔实际感受到的只有恼怒。
“你们想让他抢了饭碗吗?也不来帮帮我!”小兔向着工友大喊。
那几位大姐嬉笑着跑来,打趣道:“我们这不是想让你们同学之间单独说说话嘛?再说啦,看他也不像会抢我们这破饭碗的人呀。”
小兔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对小章说:“我正在上班,希望你别干扰我工作。”
小章搓了搓手,讪讪笑着退到一旁,目光有些畏怯地看着小兔。
可那几位工友也不知是想添个免费帮手还是什么意思,替小章说起话来:“小兔,何必那么较真?我们这儿又不是办公室,经常都人来人往的,人家小章哪有干扰啥嘛?”
小兔不由得头疼起来,只得把小章当空气,他在面前也不拿正眼看他,他说话也不接话。
小兔不理小章,小章就和那些工友说笑,有意无意中从别人嘴里探听小兔的近况。
这么磨到了晚饭时间,工人们都去食堂吃饭,小兔说工地没提供小章的伙食,让他快回去,可与他混熟了的几个工友竟然说多个人添双筷子而已,匀匀饭菜随便够吃了。
小章嘴甜会说话,下午又帮着做了不少事,很讨工友喜欢,只剩小兔一个人郁闷。
若是不知道小章对自己有意还罢了,既已知道,小兔面对他真是别扭得要命。
小兔清楚自己的家境不好,以后负担会很重,只想多些机会提高能力,免得以后生活艰难。至于感情,她真是半点也不敢再想。
常说“红颜祸水”,男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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