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拢神魂,返回镇门,就像是刚刚那一招将张帖儿打入古战场遗址中一般,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百家中公认路子最野,性子最尖锐的几种修士之中就有兵家修士和炼体者,而殷泓一体兼修两家,性情自然也会更加锋芒毕露。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有所动容的也就那么几人而已。
在殷泓停伫在镇门时,日夜颠倒,一瞬间整个红烛镇的黑夜像是被人抹去,暖阳高挂于空,天光明亮。
显然这是老掌柜的手笔,他召唤出了那盏天上灯为殷泓补给那身流散的精元之力。
殷泓没有客气,直接身形一跃,踩在漆彩艳丽的镇门匾额上,将那副几乎被张帖儿捶成一团废金的甲衣往身上一贯,柔和却炙热的光线与殷泓身上的甲衣交相辉映,那副甲衣在光线的照耀下,竟像是被晒化了一般,凹凸不平的甲衣流动了起来,顺着殷泓的壮硕躯体重铸。
这件以活金铸就而成的甲衣同样也受这片阴戾地域的压制,在精元之力充沛的情况下,张帖儿根本不可能将甲衣捶成一堆废金。
殷泓双臂张开,任由光束照耀在自己身上,一身金色光华席卷而出。
一股热浪悄然向外滚涌,热浪奔腾,将周遭森冷阴戾的气息撕开一个口子。这股热浪不是来自那盏高悬于空的奇异灯盏,而是从殷泓体魄之上向外散发。
殷泓因激战而萎靡的气息在热浪的铺卷中节节攀升,似乎热浪的铺展范围代表着他那身精元之力攀升的强度。
热浪持续涤荡虚空而来,仔细看去像是一面淡金色的水纹向外扩散,片刻功夫,那面近乎显化的精元之力就已经囊括了数百丈之广的范围。
此时殷泓面如神祗,淡金色的光辉萦绕脸颊,若神人降世。
伴随热浪向外席卷而出的还有一股压抑心魄的阳刚气息,在阳刚气息一经浮现时,这片天地无形之中变得絮乱了起来,风攒云聚,气流像是被人搅动了,流窜在天地间的稀薄灵气都是呈现出向外逃逸的迹象。
但是这种状况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在某一个临界点,裹挟着阳刚气息的热浪戛然而止,紧接着如退潮似的回拢。
殷泓轻轻扯了扯嘴角,没有强行扩张精元之力,张开的双臂缓慢放下,牵引着精元之力归拢于体魄。
在殷泓释放这身精元之力时,他对于这处地域的感知就变得敏锐起来,可以说在这里释放精元之力就是以一己之力与这片地域争胜,这是以肉身挑战天地的举动,起初精元之力占据的领地较小,遭受的反抗便会小,可随着精元之力的攀升,这处天地几乎被激怒了,滔滔然若海水翻涌的阴戾气息凌空浇灌而下,碾压而来,疯狂的吞噬那片精元之力,殷泓感受到强烈的反扑阻力后,便果断收回扩张而出的力量。
在这种四面树敌的情况下,强行与这片地域争胜实属不智,若是没有这群外人到来,以殷泓的性格,绝对不会就此收手。
这就像两军对垒,无论双方实力有多悬殊,以他殷泓的骄傲,即便是战死,也不会有丝毫的退却之心。
殷泓将横扩而出的气息完全收拢后,吐出一口炙热的气息,身子骨一抖,压抑了数百年的感觉在这一刻终于回来了。
这是殷泓数百年来第一次酣畅淋漓的释放体内的精元之力。
他纵身跃下镇门,踩在这道镇门横梁上,心有愧疚,像是僭越了什么东西一般。
在殷泓刚刚跃下镇门时,那位一直捧书观战的皮裘子老人黄禄嘴角微动,原本面无表情的殷泓面色竟是诧异了起来,他抬起头看向黄禄,眼神中充满着询问色彩。
黄禄低头看向他,仅用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解释道:“你身处这处地域太久,从刚刚那一战中可以看出你的修为倒退的实在是太厉害,就算这次计划能够成功,也不过是更换一个虚空,古国亡魂依旧存在,只要身处亡魂国度,你便会一直束手束脚下去,将来你肩上的责任太过于巨大,总不能一直压制自己的修为,所以你必须离开这里。”
殷泓面无表情的点头。
黄禄又解释道:“在这里我要跟你说清楚,更换虚空后的镇子,由我和孙希山共同掌控,镇子会蛰伏很长一段时间,你留下来作用不大。还有就是你要正大光明的离开镇子,让天下所有人都知晓你已经出世,这样才能引起更多的视线注意,只有如此灯儿日后在外界才能少去许多阻力,同时你也是保证灯儿性命的一道关键手。最后则是一个幌子,让外界误认为你是我们故意遗留子在外面的棋子眼线,他们必然会想要通过你来找寻到镇子的新址,外界之人在你身上花费的时间越多,精力越大,对灯儿,对镇子就越有利。”
殷泓释然。
黄禄有些忧心道:“当你走出镇子时,镇子会与你断绝一切联系,在镇子没有再次出世之前,你会一直处于孤军奋战的局面,哪怕是遭到外界的联合捕杀,也只能依靠自己。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心,在他们确定你只是个幌子之前,应该不会对你下杀手,毕竟他们的主要目标并不是你。”
最后,黄禄郑色说道:“若是外界之人铁了心的要将你置于死地,就想办法去摩雷观!”
殷泓眼神阴沉,是镇子和摩雷观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只是想单纯的祸水东引,让皇室先跟摩雷观这一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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