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香出事那日,琉璃曾逼迫丁夫人叫赖妈妈出来问话,前去找人的丁婆子说,赖妈妈已经病的起不来床了,万万没想到,竟在今日遇上了,而且还是如此的中气十足。
赖妈妈终于骂的累了,她狠狠的呸了一口准备回去抓紧时间采摘些花枝,好给儿媳妇拿去集市上卖,却在一转身的时候,瞧见了远处凉亭中的红香几人。
赖妈妈眼神却不赖,一眼便认出了红香,她刚刚被那折花的丫头拱起来的怒火,顿时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香姨娘怎么还有脸出门?”赖妈妈说话毫不留情。
刚刚那丫头攀上了外院的大管事,就是自己也不敢过分得罪,可如今红香不过是个失了孩子的姨娘,丁老爷不在,赖妈妈更清楚丁夫人对她的态度,因而半分顾忌也无:“您连老爷的孩子都保不住,这般不中用,就该日日在屋中忏悔,怎么却还有心思出来赏花?”
所谓刁奴,真是一出口便能给人气的半死,小杏气的满脸通红,却不敢回嘴,只是勉强开口:“妈妈怎能这么说呢?姨娘失了孩子,本就伤心……”
“若是伤心,就不会出来踏春赏花了”赖妈妈冷哼一声,“明明是自己不中用,还要到处攀咬旁人,也不知是什么道理?!”
琉璃终于听不下去开口:“听闻赖妈妈身患顽疾,连床都起不来,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琉璃的语气毫不客气,一点也不像府中的一干小丫头对她说话语带恭敬。
赖妈妈没见过琉璃,以为她也是如小杏一般伺候红香的丫头,不客气道:“哪来的野丫头,这般不懂规矩!”
“若说不懂规矩,谁有赖妈妈能呢,明明是个奴才,却处处踩在主子上头,香姨娘是这丁府里头的正经姨娘,岂容你一个刁奴如此置喙!”
“好你个死丫头,竟敢如此跟我说话,你且等着,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赖妈妈说着,竟是撸胳膊挽袖子,要直接爬上凉亭找琉璃干架。
小杏见状忙道:“妈妈万万不可,这位是宋小娘子,可不是如我这般的小丫头。”
“宋小娘子?”赖妈妈愣了一下。
“嗯。”小杏点头,“是咱们夫人的座上宾,妈妈万不可无礼。”
“真的?小蹄子可别框我……”赖妈妈半信半疑。
“妈妈若是不信,大可去问刘妈妈。”小杏说的诚恳,却难得的语气中有了些不易察觉的得意。
赖妈妈正犹豫,一个小丫头匆匆跑来,低声对赖妈妈道:“妈妈可让我好找,外头在催了,问您花木剪好了没?”
赖妈妈这才想起来,儿媳妇还在外头等着呢。
“着什么急?这就快好了。”她说了这句话,却也没有再往亭子这边走,跟着那寻来的小丫头快步离开,想来是去采摘花木了。
小杏心有余悸的舒了口气,对着一直没说话的红香劝解:“姨娘别往心里去,赖妈妈一向如此的。”
红香指甲都要掐进肉里了,她忍着心底的怒恨,深深叹了口气:“走吧。”
然而,这小插曲发生了没两天,赖妈妈便突然病倒了,这回是真的病倒,病到起不来床的那种。
原因也是令人大跌眼镜,赖妈妈的儿子,丁府小少爷的奶兄,两年前犯的事儿不知怎的被翻了出来,直接被苏县令判了斩立决。
所犯罪名也不是旁的,正是杀人重罪。
赖妈妈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宠的跟个宝贝疙瘩似的,她在丁府得脸,她的儿子更是以丁府小少爷的奶兄自居,在外头没少横行霸道。
每回惹了事,都能仗着赖妈妈的关系成功脱身,是以胆子越来越大。
两年前,他瞧上了一个女子,偏这女子已是有妇之夫,他本想霸王硬上弓,悄悄抢过来玩玩便算了。
没想到这女子也是个不安于室的,她早厌恶了自个的丈夫,便想借此机会摆脱。
女子将赖妈妈的儿子哄得团团转,床第之间又颇有几分手段,哄得男人一心围着她转,并且答应跟她一块害死女子的丈夫,助女子脱离苦海。
赖妈妈的儿子本还有些害怕犹豫,这女子却说自己的丈夫是外地逃难来的,在这里没亲没故,便是死了,她报个病死,也没人会追查。
于是,两人合谋将女子的丈夫毒死,过后果然也没出什么事。
赖妈妈的儿子不过图一时的新鲜,没多久便将女子抛之脑后,赖妈妈知道这事,还是因为女子不甘被抛弃,跑来找赖妈妈,说要将事情捅出去,两人同归于尽。
赖妈妈给了女子不少银钱,远远的打发了,这才将事情掩饰过去。
不想毫无征兆的,女子竟然在前日自个去了县衙自首,对两年前杀害自己丈夫的行为供认不讳,并且招出了同谋——赖妈妈的儿子。
赖妈妈听说这件事儿的时候,官府已经将他儿子抓走了,还没等她想出法子救人,便被判了斩立决,儿子已然人头落地。
赖妈妈不堪打击,一病不起,倒真如了当日刘妈妈所言,高烧昏迷,再起不来床了。大夫来了好几回,也未见什么起色。
丁夫人得知了事情经过后,以赖妈妈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小少爷为由,将人挪去了庄子静养。说是静养,其实不过是等着人自生自灭罢了。
赖妈妈的事情出了之后,琉璃再来丁府,发现下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从前她来丁府底下人多少对她有些看法,冷嘲热讽的话也听过不少,不过她都没怎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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