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楹觉察到了空气中的冷凝,正回头,就见两个黑衣蒙面的男人手里拿着木棍,白楹还没来得及喊人,木棍就到了面前。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接,身后忽然有人破窗而入,白楹亲眼看见黑衣蒙面人瞳孔一缩,手一抖,原本要砸在白楹脑袋上的木棍,偏移了位置,最后落在她的肩膀上。
力道是十成十的重,白楹瞬间飙出了眼泪花,还没叫出来,就痛晕过去。
后面醒来,她就出现在了这里。
也不知道谁救得她,是好心……还是另有图谋。
毕竟,在当时那种情况,谁会这么凑巧地破窗而入?
不是有预谋的……都不信好吧!
白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下床。
弯腰穿鞋……啊靠靠靠弯腰也好痛啊!!!
生理泪水被逼出来,白楹强忍着,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上,她回头看了看,忽然发现书架边上还挂了一柄剑。
……真是突兀又怪异啊。
白楹收回目光,轻轻地把手放在了门把上,然后又放慢速度地开门。
入目,先是一个一抹墨色。
然后,白楹发现这是一个胸膛。
呃……“我的妈呀!!!”一声尖叫。
白楹被吓得倒退好几步差点一个趔趄摔地上,她懵逼地看着门外站着的男子,脑子没转过来。
傅南歧冷着一张俊脸,仿佛是来上门要债的。
白楹:“……你怎么在这?啊不对,你救的我?”
傅南歧的眼神非常冷漠,因为白楹的话,有平添几分嘲弄,“不然?傅云祁救的你?”
“……”不是,好端端的,怎么又提到傅云祁了。
白楹一颗心落地,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傅南歧,她就没什么怕的了,莫名的心安。
地上冰凉冰凉的,白楹肩膀疼,用不上劲,一时半会起不来,她苦着张脸,“大哥,能扶一把吗?”
傅南歧见她故意忽略他的话,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但到底还是上前,微微倾身,伸出了手。
白楹搭了上去,借着他的力,忍痛站起来。
她偷偷看傅南歧,状似无意问道:“将离哥哥,你受伤了吗?”
“没有。”他走出去,白楹也跟着走出去。
她这才知道,这是城外的一处院子。
忽然感觉傅南歧资产好多哦。
大佬不愧是大佬。
既然醒了,傅南歧带着白楹走到前院。
前院的院子里有一只小炉子,炉上煎着药。
白楹腹诽,难怪,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中药味。
这处宅院里似乎就只有他们两人。
这个猜想,在看见傅南歧面无表情地拿了块白布包住砂锅的柄,然后把煎好的药倒进碗中时,得到了验证。
白楹捏住鼻子,站在远远的。
这药……不会是给她煎的吧?
果不其然,傅南歧重重放下砂锅,见白楹站的老远,语气不太好:“过来。”
活像是要给她灌毒药的恶毒反派。
白楹小心翼翼,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阿楹,阿楹吃过丹药了。”
傅南歧像是没听见,重复:“过来。”
这语气,好像她不过去,他就要过来亲自逮她。
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楹想通,马上走过去。
碗是陶瓷的,白楹小心翼翼包着布捧在手心,才发现,这里的所有东西……好像都是几十年前的。
傅南歧见她迟迟不喝,皱了眉头,恶声恶气:“没毒!”
白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这副模样,莫名想笑。
关心她就关心呗,至于这样凶巴巴的吗?
还好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然换做其他人,早就在心里把这个脾气不好的男的来来回回骂个千八百遍了。
这样一想,她简直太善解人意了有没有?!
白楹苦着张脸把变温了的药咕嘟咕嘟喝了一干二净,这药太苦了!
白楹整张脸都皱起来,嘴巴里的味道苦的她不想开口说半个字。
傅南歧眼底有笑意划过,他探出手,握成拳的手屈伸开,布满掌纹的手心,静静地躺着一颗糖。
白楹呆呆地看着他的掌心。
这一瞬间,白楹不知道脑海里是什么想法。
她只是觉得……这个人,真的挺好的。
傅南歧等了半天,以为她不要,瞬间不耐烦起来,他捏紧,神情冷酷,就要把这颗糖扔掉。
白楹连忙抓住他的手,也不顾肩膀的疼痛了,快速掰开他的手指,把糖抢了出来。
拨开糖纸,囫囵吞枣一般把糖塞到嘴巴里。
白楹瞪他,甜味从舌上蔓延开,覆盖了苦味,如画般的眉眼不自觉弯了下来。
“谢谢将离哥哥。”她甜甜地说。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傅南歧冷漠底下的别扭。
华贵人说的果然没错。
傅南歧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他不习惯对人好,又怕被拒绝,他的骨子里刻着孤傲,以冷漠和恶劣筑起高高的城墙,习惯把所有人都挡在外面。
想想,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傅南歧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楹,白楹也看着他,眉眼弯弯笑嘻嘻,还夸他:“将离哥哥,几天不见,你又好看了耶!”
这话是真心的。
傅南歧似乎就没有不好看过。
哪怕他在冷宫,身子消瘦单薄,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衫,也掩盖不了那种清傲孤姿,更掩盖不了拿绝色无双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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