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表面上还在和卫衍置气,但是沈鸢还是决定留下来照顾卫衍,会每日盯着轸宿给他换药,也会盯着他每日按时喝药。
沈鸢又给萧南山写了一封信,但还是如上一封那样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沈鸢甚至想过要亲自去南疆王宫一趟,但是这想法很快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国师大人被囚禁在玄真殿内,五大部族已全部臣服于南疆王,我们安插在南疆王宫的眼线也被拔除大半。”如今南疆已是楚旭的天下,想要进去再全身而退,难如登天。
“再去想办法,把眼线插进玄真殿。”沈鸢冷声吩咐道。
“是。”
外面风气,阴沉沉的云海翻腾,变化万千。这样的天象并不好,堆积的云就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铺天盖地的灾难,上一次见到这种天象,还是在多年前大明和西凉开战的时候……
那时,她跟着萧南山一路向西凉的方向走去,只是那时她年龄尚小,还未能听到天意,所以不明白当时师父会突然在路边立下一座无字碑。
现在想来,师父那时候大概是在可怜在战争中无辜死去的生命吧。
这次的战事,比预料中要来的早。
“世子妃,世子爷在找你。”
“让他起开!”
……
今年大明的冬天来得很早,才刚立冬,长安城便下了一场大雪。有人说是吉相,也有人说是凶相。
吉相是因为传统的大雪兆丰年的说法,凶相则是因为立冬那日,云景帝身体抱恙,罢朝多日。
齐王府建成,但是卫漓迟迟没有搬出宫去,而是坚持住在宫中,亲自照顾云景帝。
秦皇后生怕云景帝借着这个机会立卫漓为储君,便也想贴身照顾云景帝,但是却被云景帝淡漠地拒绝了。
卫晟此刻又不在长安城中,朝中大事便全部交由卫漓决断,云景帝究竟偏向哪一边,如今已经可以看得十分清楚了。
朝中有眼色的都开始向卫漓靠拢,但是听命秦家的也有许多,一时间朝堂中暗潮涌动,又是一潭浑水开始搅动。
而卫晟接到云景帝身体抱恙的消息时,还在外和沈虞查案。
不得不说,卫晟的运气确实算不上好,好好的一盘棋局,突然就被打乱了。
怪只能怪云景帝之前伪装的太好,根本叫人看不出身体有异,如今实在撑不住了才完全暴露了出来。
如今他拿秦家讨好云景帝也没什么用了,还不如逼宫夺位来得直接。
卫晟推开窗户,外面还在零零星星地落着雪。冷冽的寒风刮在脸上,让他的头脑变得清醒无比,也将他内心对亲情的一丝奢望全部冻住。
卫晟呼出一口白气,视线模糊了一瞬,忽地瞧见下面客栈的院子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卫晟眼中划过一道笑意,手心里握着的白棋微热,随后他扬手便扔了出去。
沈虞自己滚雪球滚得太过专注,便没有注意到飞来的棋子,直到后脑勺被轻轻砸中,沈虞才转头看向二楼。
卫晟一手手肘撑在窗柩上,手掌撑着脸庞,另一只手挥了挥,向沈虞打了声招呼,“大小姐好雅兴。”
沈虞没想到大晚上自己偷偷出来滚个雪球还会被人看到,立刻羞红了脸,太丢人了……
她拍了拍手上雪,往回跑了几步,忽地又停了下来,在地上团了个雪球,倒退了几步,扬手往卫晟那张笑眯眯的脸上砸。
让他偷看!砸死活该!
习武之人的力道和卫晟刚才扔棋子的力道可是天差地别,卫晟被砸中之后直接就倒地上了。
“呵……”卫晟躺在地上,摸了一把脸上的雪,轻笑了一声。而这笑容,不似往日那般虚假,竟是有了一分真实。
或许是……发自内心地被沈虞傲娇的样子取悦到了吧。
漆黑的夜空,一道绚烂的烟花炸开,卫晟目光重新黯淡了下去。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脸上的笑容不再,只有伪装出的纯良。
他可以暂时放过秦家,不过他可并不打算放过秦子安。
毕竟,他的人,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碰了,就要付出代价!
不一会儿,外面便出来别人的呼喊,“走水了,客栈走水了!”
“唉!你们是什么人!”
“救命啊!”
外面打杀一片,卫晟掸了掸衣袖,从容不迫地推门走了出去。
客栈周围都已经起火了,浓烟滚滚,刚才还宁静的院子里闯入不少蒙面刺客。
沈虞手中长剑出鞘,绝艳的脸上尽是肃杀之意,目光比手中的寒刃还要冰冷锐利几分。
沈虞解决完一人,手上脸上都被溅了血,卫晟在走廊的另一边看见了,眼神暗沉深邃,如一口千年枯井一般。
沈虞杀了几人,快步走到卫晟身边,见他还不急不慌的样子,在长安城里刻意收敛的暴脾气也就上来了,“不会武功还跑出来做什么,嫌自己活太久了吗?!”
卫晟不语,只是看着沈虞脸上和手上沾着的刺眼红色,从袖中拿出帕子,帮她轻轻擦拭。
沈虞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是卫晟却先一步伸手揽住她的腰,“别动,有事要和你说。”
沈虞果真乖乖就不动了,卫晟暗自嘲讽地笑了笑,还真是好骗。
卫晟仔仔细细把沈虞脸上和手上的血都擦干净,甚至想过要把她手里握着的长剑夺过来,但是沈虞不肯松手,卫晟也就只能作罢。
“大小姐其实不适合打打杀杀的。”不适合双手沾满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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