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府。
赵显还在本来还在院子里和自己的小厮斗着蛐蛐儿,突然就被自家老爹叫去了书房。
“爹,你找我什么事啊?”
礼部尚书看着赵显手里摇着那个骚包的孔雀羽扇,气不打一处来,习惯性的骂道:“冬天扇,夏天扇的,成什么样子!”
赵显翻了个白眼,道:“爹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给我回来!”礼部尚书呵斥道,然后拿了一份名册给他,“把这名册抄录两份交过来。”
这三年里赵显在崇文殿中的学业已经完成了,也参加了科举,虽然名次不靠前,却也不算靠后,最后便进了礼部做了个芝麻官,也落得清闲。
知道自家儿子有几斤几两重的礼部尚书,在看到科考放榜之后,掐着赵显的脖子问:“你为什么不好好考!为什么!”
赵显奇怪的看了眼这名册,问道:“这是什么名册?”
“这上面记录的是要来长安的南疆使臣,抄的时候比仔细些。”礼部尚书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
赵显坐在椅子上,随意翻了翻名册,果然第一页便写了萧南山的名字,然后是南疆小王爷楚漓。
忽地,赵显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目光从一开始的疑惑到震惊,“沈……沈鸢?”
这是恰巧同名同姓,还是……
赵显盯着名册上沈鸢的名字看了半天,然后冲着外面高喊道:“元宝,准备马车,去秦王府!”
然而到了秦王府之后,却被告知卫衍去了白马寺。
南疆的车队已经行驶了十天,夜晚正好驻扎在离菩提山不远的地方。
沈鸢掀开车帘,望了一眼天空,对正在闭目养神的萧南山,笑着道:“师父,天上好多星星。”
萧南山睁开眼睛,随沈鸢从车上下来,今晚的夜空中繁星闪烁,万千星辰交织成不同的形状,沈鸢仰头看了许久。
“看出什么了吗?”楚漓安排完驻扎的事,便看到沈鸢和萧南山两人一同仰头看着天,动作统一,看的他莫名想笑。
沈鸢转头,狡黠一笑,道:“我和师父在看师兄的命盘,师兄希望我们看出点什么吗?”
楚漓讪讪地摆了摆手,“那你们还是别看了。”
虽然同为萧南山的弟子,但是楚漓与沈鸢所学的东西却是天差地别,楚漓所学的乃是帝王策论,朝堂纵横,而沈鸢更多的是继承了萧南山的观星辰。
根据每个人的生辰八字,能在星空中找到那人命盘所在的位置,推算别人的命格。
不过推算命格是损阳寿的,萧南山一直禁止沈鸢随意去探别人的命格,所以沈鸢学了七年的观星辰,最终只能拿来预测天气,顶多再算个吉凶。
沈鸢望着不远处的菩提山,她在那里死过一次,就在白马寺的那棵菩提树下。
胸口有些发疼,果然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她能做的只有努力去学会不在意。
“师兄,我们去白马寺许个愿吧,白马寺很灵验的。”沈鸢不会选择去逃避曾经,毕竟那些是她的人生里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
楚漓倒有些担心,现在天色也算不上晚,这一来一回大概子时才能回来,但是白马寺怎么说也是沈鸢死过一次的地方,“真的要去吗?”
“师兄信我,我今晚预感很准,我们许的愿都能实现。”沈鸢笑着道,她心中确实有一种预感,好像今晚的白马寺会遇到些什么。
难得见沈鸢兴致这么高,楚漓也就没有拒绝,牵了匹马,又带了几个暗卫便带着沈鸢赶往白马寺。
夜风拂过,萧南山背后柔顺的白发微微扬起,天空中有两颗星辰在不断地靠近。
白马寺一如三年前那般,香客稀少,通往山顶的石阶两边都点了烛火,虽然不够明亮,却也不会让来往的人看不见。
烛火阑珊,一路向上,仿佛要通往满是星辰点缀的天宫,如梦如幻。
九千多级台阶要爬上去得花不少时间,楚漓索性就蹲到沈鸢面前,道:“我用轻功带你上去会快些,师父不是叫我们三个时辰内就得回去吗?”
沈鸢心中有些内疚,她光顾着想来白马寺许愿,却忘了还要爬这九千多级的台阶。
“那谢谢师兄。”沈鸢趴到楚漓的背上,楚漓身子一僵,沈鸢感觉到了,脱口便问道,“怎么了,师兄?”
因为就趴在他背上的缘故,沈鸢说话时的气息都有些铺洒在他的耳廓,娇软的声音喊着他师兄,楚漓心弦微动,但还是笑着道:“师妹也太轻了,以后要多吃点补补才行,下次让师父多给你开些补药吧。”
沈鸢敷衍地应了两句,便催促着楚漓快些上去,楚漓温柔地笑了笑,运起轻功便往上跑。
凉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沈鸢玩心大发,喊着楚漓快些跑,笑声连连。
而此刻白马寺门口,一个身披深色斗篷的身影站在菩提树下,头上戴着宽大的兜帽,周身气质清冷,不敢叫人上前去窥探一眼他的正脸。
但是他手中却拿着一盏不符合自身气质的玉兔明灯,上面的玉兔娇憨可爱,栩栩如生。
明晃晃的灯光打在光洁白皙的脸庞,卫衍抬眸,看着已经悄然盛开的菩提花,雪白的花瓣在空中起舞。
往事如烟,却不能随风而散。
沈鸢爱他入骨,他为沈鸢入魔。
他们两个都偏执到了极点,年少犯了太多的错,不论是他还是沈鸢,明知不可为,依然义无反顾,最后两人都碰得头破血流,落得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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