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叶汐月要找的人身份在京城太特殊,以至于两个人在客栈的大堂里相对坐着吃面的时候,沈南山还在大脑里搜素过滤着一遍又一遍人名清单网络。
“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叶汐月夹起一筷子咸菜,拌到面里,顺便还示意沈南山递下酱油瓶子。
此时他们坐在一家客栈里。
前堂就有人用五口大锅滚水煮着热气腾腾的面条,随点随吃。客栈的大门敞开着,然而蒸腾的热气与香味喷散出客栈敞开的大门,阻隔了部分寒气,所以坐在客栈里客人们并不感到寒冷,随和地吃饭聊天。
“还有什么特征吗?”沈南山把瓶子递给她后,继续追问。
叶汐月回想了一下,她和师傅在山上见过的达官贵人们不少,当然无一不被师傅的冷言冷语冷茶给轰回去了,而这位却每年不知疲倦地上山,会摸摸头给她带很多有趣的小玩意,会把她抱在膝上讲山下的趣闻,还会在她生辰的那天特意赶来庆祝。当然她每次前来都不像那些官员们随身携带很多随从,顶多负责带礼物的两名侍女。
苏蓝衣并不介意和厌恶她的到访,反而难得显露出慷慨大方,允许她在小竹屋里过夜。日子久了,她也知道这位既好看又温柔的大姐姐姓白,家住在宣华城,今年估摸着也有二十五了。
“二十五,姓白,女性……”沈南山越想心里越接近一个大胆的猜想。
“有什么线索吗?”叶汐月很快把碗里的面吃完一半,不是这家客栈的面有多美味,而是她忙碌了一个下午,早晨吃的地瓜也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在出云观也没有吃桌上的一块点心,现在肚里空空,一听店家说有现成的阳春面,当场买了两大碗。
“你等等,让我再捋一捋思路。”沈南山一脸严肃道。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他低头扒拉了一口面条,含糊不清地说,“只剩下女帝家的那个女人了。”
女帝家的那个女人?女帝家还有哪个女人?
如果不是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周围吃面的人又大多数是普通人,随便一个人都能给他按上一个“侮辱公主”的罪名,然后沈南山就可以到南陵的死牢里孤独终老。
可是沈南山不怕。
因为女帝一向很喜欢有少年锐气的年轻人。更何况他还是是一个腰缠万贯,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两个人埋下头吃面的空隙,坐在背后哧溜哧溜吸着面条的青袄精壮汉子站起来,很是豪爽地把银票往桌上一拍,喝道:“店家!结账!”
肩上挂着白毛巾的小二急急赶来,对那人留下银票就走的行为见怪不怪,一面收拾起桌上的碟碗,一面抱怨道:“怎么还没吃两口就急着要走啊,这下掌柜的又要骂那些不珍惜粮食的江湖侠客了!”
那精壮汉子出了店门,径直往东直行去。
那里是贵族们的聚居地带,寸土寸金,越往中心居住的主人,身份越高。
他自然不是什么贵族,也住不起这里的宅子。
他只是这所宅子的主人的一名最底层下属,在市井里打听打听消息,赚着与其他同僚差不多的薪水。打听到的消息越珍贵,赚到的钱越多。
负责管理这些人的管事在拿一袋银两打发他走后,来到王爷的书房里当面汇报。
王爷今年与靖华公主同龄,虽是堂兄妹,但是如果王爷的生父还在的话,站在朝堂上太子的那个位置的人,就不会是靖华公主。
昔年女帝率兵逼宫成功后,对幸存残留下来的几个先帝后裔并没有多加为难,还赐下亲王封号爵位和宅邸。而这位王爷的封号,好巧不巧,是一个“顺”字。
顺字?是要先帝一脉永远臣服归顺?还是一生顺顺利利?在明眼人的眼里,无疑是前者。
顺亲王在女帝即位后,确实也一直安分守己,与靖华公主交好,前不久还在家里让顺王妃办了个赏花宴,送了不少牡丹花给靖华公主。
“你说沈南山那个家伙,在和一个白衣女子谈论靖华公主?”顺亲王坐在白虎皮褥子铺成的椅子上,享受着姬妾十指纤纤的按摩,十分舒服。
“是。那女子相貌,与女帝陛下还有靖华公主,有六七分的相似。”
顺亲王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挥挥手让管事退去。
负责按摩的姬妾们是他后院里最美的三朵花儿,平日里连顺王妃都不见得有她们那般宠爱万千。如今在心情不佳的顺亲王眼里,这三朵花儿也不再那么美丽,全都一脸茫然地被打发去铺纸研墨蘸笔。
很快有侍卫提着一只鸽笼前来,顺亲王把写好的丝帛拴到鸽子腿上,随着哗啦的翅膀扇动的声响,象征着和平的鸽子飞往了死神们的住所。
沈南山吃饱了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靠着墙,眯着眼,以他多年的反追踪经验对向掌柜的结账的叶汐月道:“我们被人盯上了。”
叶汐月给了他一个回头:“哦。”
“还是大人物,”沈南山道,“你要怎么办?”
叶汐月道:“那要看来的是什么人。”
沈南山摸着下巴,正要说“是一位王爷”时,被叶汐月下一句话噎住了。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叶汐月转过身,正对着沈南山一本正经道。
身后鬓生微霜的掌柜脸上露出赞许的笑意。
他见过不少亡命之徒,也见过不少为了大义而死之人,也
喜欢少年南陵游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