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持刀威胁二人的大汉们,也早被打倒在地,两把大刀哐当一声掉落。
沈南山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沾了血污的铜钱,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腰上还完好无损的那一挂铜钱,更加坚定了接下来要让叶汐月负责收尾的打算。
“腰缠万贯,家有百万!你是沈财神沈南山!”其中一人注意到沈南山的动作,惊呼道。
“‘沈财神’?”站在旁边拿着墨梅伞的叶汐月颇为好奇地看向沈南山,轻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个雅号。”
沈南山其实并不喜欢江湖人给他的这个称号。
有谁愿意被人天天喊“他很有钱”然后再天天追杀。
不过他确实也很有那么一点钱罢了。
他的嘴角抽了抽。
叶汐月环视四周,那剩下的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举起大刀朝她砍去。
墨梅的油纸伞伞面撑开,竟与那六把钢刀相撞!
随着伞面快速旋转,那刀刃竟被削成了纷飞的铁屑,片片打入那些大汉的胸口。
血,如梅花一般绽开在胸前。
直到叶汐月把伞收回去,沈南山还在看着她的那把伞。
叶汐月把伞像递烤地瓜一样伸给沈南山。
沈南山接过去,打开,合上,反复察看。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油纸伞,除了伞面上的梅花画的栩栩如生外,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于是他就回想起医仙苏蓝衣,据说修习的是名为“天衣无缝”的功法。难道说这把油纸伞与那些刀刃相撞后能完好无损,与这套功法有关?
……
马车在沈南山熟练地驾驶下,开进了宣华城的城门。
沈南山把马车停到一家客栈前,对叶汐月伸手:“钱。”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但他觉得医仙前辈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给叶汐月就让她下山,于是一挑眉,道:“朋友归朋友,欠债还是得还钱。”
城楼下的百姓们在卫兵的看护下,井然有序地排队进城。
城楼上,守城的徐将领战战兢兢地招待着一时兴起、想到城墙上转转的贵人。
这位贵人头绾凌云髻,着绛紫色齐腰襦裙,肩披淡黄披肩,略施脂粉,眉间点着一朵梅花,神情淡漠,仿佛上城楼转转玩,并不是本来目的。
贵人在前还未开金口,跪在地上听命的徐统领也不敢出声,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直至一名圆脸宫女匆匆上了城墙,对她施了一礼:“公主,陛下传您入宫。”
公主才略一点头,在一众如花般的宫人的簇拥下,施施然离去。
守城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徐统领擦了擦额上因过度紧张而冒出的汗,直到公主的身影远去,才站起身。
这位殿下是女帝陛下的亲生女儿,说不定未来还是皇位的继承人,虽不发一言却处处显示出皇族威严,他们这帮小兵小将可接待不了。
至于公主为什么突然要来城墙上走走,他也就奇怪了一下,并无多想。
……
马车停在了一家道观前。
沈南山一面心底吐槽为什么他又当起了叶汐月的马车夫,一面面无表情。
他面无表情地对叶汐月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叶汐月看了看道观上挂着的牌匾——银钩铁笔书写的字样,加盖玉玺,一字一字朗声念道:“出云观。”
如果叶汐月不是个女人,沈南山简直都要扯过她的衣领大吼三声:“你还知道这是出云观啊!就算你是医仙的弟子,医仙前辈远在千里之外的方寸山都赶不过来救你!”
可是叶汐月虽然不是男人,也不是一般的女人。
沈南山满额黑线地看见她大大方方拿着伞,一脚踹开了观门,显而易见惊动了守门的人。
人家都拿着剑拦到门口了,叶汐月仍面不改色,作揖道:“在下叶汐月,求见出云观弟子谢琅。”
前来的人是一个粉衣俏丽的少女,在听到“谢琅”这个名字后,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多了一丝焦躁,冷言道:“可有拜帖?”
叶汐月道:“并无。”
那少女毫不客气回道:“那便请回吧。”说完就紧紧关上了大门。
坐在马车车拭上的沈南山嘲道:“你看吧,没有出云观的拜帖,那些道士们是不会随随便便让人进去的。”
叶汐月听完也不恼,索性坐在道观前的石阶上,悠然欣赏起了远处的日暮西山,货郎小贩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小孩子们追着一只藤球肆意在市井里乱跑,身后是大声斥责呼唤的母亲,一片暖融融的温馨景象。
她在等一个人。
一个能带她进去的人。
现在人来了。
样子慵懒躺在车上的沈南山睁开了双眼。
那人在敲了敲门后,回首,目光落到叶汐月的油纸伞上,动作一顿。
叶汐月仰起脸,笑了:“见过道君。”
能在出云观里被称为道君的,除了先前那位拒绝开门的粉衣少女,就只有谢琅和眼前这位大师兄了。
大师兄回礼道:“想来这位就是叶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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