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和贾宝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却绝不是贾宝玉那样的脂粉男儿,甄宝玉面色微微发黑,面容坚毅,目光深邃,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少年的模样。
似乎是察觉了骆辰逸的目光,甄宝玉看了看不远处的郡主车架,上前来,行了个大礼。
“别多礼了,你我平辈人,万不可如此。”
骆辰逸急忙避过,对着他道。
甄宝玉却是对着黛玉的车架又一次地行了大礼,隐隐间,骆辰逸明白了些什么,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声,看来这个甄宝玉还是个知道廉耻的。
“且请起吧,日后得闲了家来,咱们品书赏画儿,也算是一桩意趣。”
“多谢郡马宽洪。”
甄宝玉明白了骆辰逸的言下之意,感激地道。
在这个当头,押解甄应嘉兄弟的差官们也抵达了送别亭。
甄宝玉拿出了几个锦袋,塞到了差官的手中,那差官颠颠锦袋的重量,然后满意地躲进了亭子里。
这暑热的天儿,能找个阴凉之地可着实不容易呢。
看着一夜长大的儿子,看着满头白发的老父,瘦骨嶙峋,佝偻着身子的二叔,甄宝玉与甄应嘉顿时抱头痛哭起来,一旁的甄应荣也忍不住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眶。
片刻才收了眼泪,不待父亲与二叔询问,甄宝玉已经将家中的情形和安置都一一地告诉了父亲,叔叔。
听着一家子人团聚在一起,虽然失了自由身,可好歹不用吃苦受累,不用与人为奴,被人作践侮辱时,甄应嘉和甄应荣俩感慨不已,在听到京中各家的反应和女儿的离去时,甄应嘉这一刻也只能苦笑,少了愤慨,这便是世情啊!
自古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的少。
时间不多,这里也不是叙话之所,所以甄宝玉将两个锦袋分别给了父亲和二叔,道,
“都是小面额的银票还有散碎银子,父亲和二叔路上打点之用,儿子不孝,不能侍奉左右,万望父亲与二叔保重。”
一身素色衣衫的甄宝玉跪倒在地,对着父亲、二叔磕头送别。
甄应嘉兄弟俩顿时又红了眼圈。
骆辰逸突然觉得没滋没味儿起来,本来他是来看这落魄之人的丑态,前来落井下石来的,可为何心中如此沉重,一点儿也欢喜不起来呢?
其实甄应嘉、甄应荣兄弟俩早就看到了一旁长身玉立的骆辰逸,可想想两家人是生死大仇,况且他们是真的做了些苟且之事,所以在看到骆辰逸时,虽说心中并未有多少的悔恨,可到底有那么几分不自在的。
而且兄弟俩已经做好了被这个狠辣心黑的小子奚落的准备了,可惜的是他竟然跟无事人一样,装模作样地赏景半日,直到甄应嘉兄弟俩在差官的吆喝声中离开,都没有开口过。
一时之间,甄应嘉更觉得脸上烧的慌。
甄宝玉也一直都在猜度骆辰逸的来意,此刻却是感激的,至少老爷和叔父没有在自己这个晚辈面前丢了脸,失了尊严。
看着骄阳下远去的一行人,听着知了一声声的嘶鸣声,骆辰逸顿时也觉得热的慌,得啦,回府算了,自己折腾出来了一趟,显然就是自己找罪受来的。
“甄公子,林某先走一步!”
骆辰逸拱手一揖,转身离开,上了郡主的车架。
看着摇摇晃晃,慢慢悠悠往进城方向前去的郡主车架,甄宝玉也翻身上马,继续往郊外的田庄上去,只怕母亲与婶娘也等的着急了,他该去说说父亲、二叔的状况,也好让家中女眷们安安心。
黛玉看着略带惆怅的骆辰逸,有些好笑,这明明说是狠狠奚落甄家兄弟一顿,让自己好生出口恶气的是他,临场软了心肠,一脸惆怅的也是他。
不过这样的骆辰逸却是让黛玉觉得心安,至少自己的丈夫不是毫无底线,毫无怜悯之心,狠辣无情之辈(大雾)。
这样就很好,在甄应嘉兄弟俩付出了代价的那一刻,黛玉已经在某种程度上释然了。
父亲求仁得仁,自己以后也要欢欢喜喜地生活,省的他九泉之下不安,担忧。
一桩大事儿尘埃落定,甄家倒了,皇帝的心情很好,似乎京都的暑热都不那么熬人了,因着如今国库空虚,所以当今自从登基之后都是节俭度日。
夏天没避过暑热,冬天没有泡过温暖,日子过的苦巴巴的,现在有了甄家的这笔银钱,总算是能让人缓口气儿了。
皇帝供奉着老圣人,太后娘娘,后宫嫔妃们一起前往铁网山避暑山庄避暑,京中的官员们也是一同地带着家眷们迁移。
林家却是没有这个打算,林如海的三周年祭要到了,他们忙都忙不过来呢,还哪里能去避暑?
至于贾府,即便是有避暑的地儿,可也轮不着他们啊。
皇城开始了一次浩浩荡荡的大迁移,除了中宫外,两位贵妃,四妃,婕妤,美人之类的,陛下不多的后宫差不多也有十来位一起出行。
至于上皇么,除了太后外,只带了解语花儿的甄妃一人,至于其他人,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皇城里热死上几个人有什么打紧呢?别人都没热死,合该你倒霉呗,直接将尸体送去化人厂得了。
因为甄家与贾府交恶,所以贤德妃如今一向小心谨慎,生怕甄贵太妃对自己出手,她虽然也是贵妃,可是和那个老乞婆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据说,因为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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