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停止了呼吸,那襁褓中的婴儿也睁开了眼睛,这一阖一启之间,竟似形成了一种奇特的生命轮回。
中年人看着婴儿的双眼,竟是呆呆的一动不动,甚至忘了去抖掉裘袄上的雪。
过了很久,他才仰天大笑,笑声撼动天际,漫卷飞雪,那孩子听着他的笑声,非但不害怕,竟也跟着笑起来,这一笑,竟露出了一双截然不同的眼眸。
一者湛蓝如冰,一者炽热似火,任谁都想不到,一个人竟会拥有如此美丽的眼睛。
北风消止,积雪融化,百花盛开,归复凋零,需知这世间万物本是如此,没有一件是人可以强求.
如此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五年。
这五年中,那个被中年人救下的婴儿也长成了半大孩童,每日里梅大叔都会教他读书习字,教他诗词经典,教他捕鱼打猎,乃至认识各种草木花卉,甚至是缝补衣衫,梅大叔也都能把它们做得漂漂亮亮的,就好像这世上没有这位梅大叔不会的东西一样。
而这个孩童也是十分聪敏好学,体质似乎也较之寻常人家强上不少,这五年来虽然是风餐露宿,可百病不生,反而健壮了许多。
这一天中年人合上书本,对着孩童说道。“凝渊,你可记得自己的生日。”
凝渊,是这个孩子的名字,那块妇人递过的玉佩上写着两个字,拓拔,那应是这孩子的姓。
“记得,梅大叔。”孩子说道,“今天是我六岁的生日。”
“孩子,你记得不错。”梅大叔点点头,叹了口气。“我并不知道你的生日,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将这一天当做你的生日吗?”
孩童不解,歪着头看向梅大叔。
“因为这一天,是你我相遇的日子。”梅大叔说道。“那天,白雪漫天……”
梅大叔一边说起那天拓跋凝渊的遭遇,拓拔凝渊的眼泪一边流下,孩童懵懂,并不知当日是如何的凶险,只是觉得心中没来由的阴郁,就好像有朵黑云压在那里一样。
“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你的母亲。”梅大叔说完,为孩童擦了擦眼角,“可我将今日当做你的生日,是为了让你记住生命的来之不易,凝渊,你且随我来。”
梅大叔示意拓跋凝渊走出小屋,拓跋凝渊跟着他,两人来到一处空地。
在空地的正中放着一块石头,看起来格外显眼,拓拔凝渊知道这块石头一定硬的要命,因为自己曾跌在这样的石头上面,摔了个头破血流,包扎了好久才止住血,把梅大叔吓坏了,后来梅大叔告诉他这样的石头叫做玄铁岩,最是坚硬不过。
“今日我有一句话要问你,你要小心回答。”梅大叔站定,板着脸对拓跋凝渊说道。
拓跋凝渊从自己记事开始,就未见过梅大叔这般严肃的样子,可还是怯怯的点了点头。
“很好,渊儿。”
梅大叔点点头,似是对拓跋凝渊的反映十分满意,接着说道。
“我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世为何,但你的来历一定不一般,若是日后离开了梅大叔,恐怕要受到数不清的灾难困境,所以现在梅大叔要问你一句,你是愿意平庸的过完这一生,还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顶天立地的活在世上,哪怕随时都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拓跋凝渊听到梅大叔的问题,表情略微顿了一顿,但他那原本还有些迷茫的眼神,却渐渐清澈了起来。
“梅大叔,你前日问过我,在这唐诗三百之中,自己最喜欢哪首诗。”拓跋凝渊操着稚嫩但坚定的语调说道。
“不错。”梅大叔点点头,“我确实这样问过,现在你可有答案了?”
拓跋凝渊点点头,缓缓吟道。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拓拔凝渊没吟一句,梅大叔面上的笑意变多上一分,待到这两句诗吟完,梅大叔哈哈大笑。
”不愧是我的渊儿,大丈夫就该如此,昔年易安居士手无缚鸡之力,尚有如此豪情,今日吾辈男儿,怎能不与这天地搏上一搏!”
随后梅大叔右手食中二指突然并起,对着拓跋凝渊喝道。
“渊儿,看好了!”
这一声,如鹰啼鹤唳,拓拔凝渊收敛心神,见梅大叔一扫往日颓然落拓之形,一剑划下,偌大石块竟是斜分为二,断面处光滑如镜,几能映出两人身形。
拓跋凝渊怎见过这等神技,长大嘴巴刚要惊呼,却见梅大叔凌空刻画,石镜之上一笔一划,劲道雄浑,正是方才拓跋凝渊所吟,易安居士之名句。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两句结束,梅大叔竟是笔锋一转,狂草续书。
“何曾惧生死,吾辈独峥嵘!”
这两句改异过后,整首诗虽失了原句之苍凉悲壮,却添了一分豪情狂放,倒是更合此时两人心境。
“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
诗句写就,梅大叔飘然落地,如太白复生,似谪仙降世,当真说不出的潇洒。
“渊儿,为师这手书法,你可想学?”梅大叔面带笑意向着拓拔凝渊问道。
“想!”拓拔凝渊赶忙点头,刚要向梅大叔下跪行礼,不料梅大叔竟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随后更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梅大叔!”拓拔凝渊大惊,一时间愣在原地。
“不碍事不碍事。”梅大叔啐干净嘴里的血,对着拓拔凝渊说道。
“老了,不服老不行啊,哈哈。”梅大叔摸了摸眼神依旧惊恐的拓拔凝渊。
“渊儿,你既然想学,今日起我便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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