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边那颗依旧青葱的月桂树下,朱昔时拿着锄头绕在树下左踩踩,右量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仔细地确定了小片刻,朱昔时站在月桂树左侧的一角,指着脚下的土地说到。
“就是这,一起挖。”
“哈?我也要挖?!可这东西我没用过。”
左右拨弄了下手中的锄柄,赵小八目光中充满了不情不愿。可朱昔时倒是没多和他贫,退后了几步,抡起锄头就朝先前站的地儿挖下去。
“少犯懒,没用过现在就学着用,装什么金贵?你当你是皇亲国戚啊,周身都是金玉做的。”
这歪打正着的话,顿时让起了躲懒心的赵小八哑口无言,也不好就着这个话题和朱昔时多争辩什么,在旁边瞧了她使锄头的把式,也跟着动手挖起来。
“轻点赵小八,可别刨坏了月桂树的根!”
“一颗树而已,按你说的有这般金贵么?摇钱树啊。”
“你懂什么,若是你伤了它半分,我非揭了你的皮!这可是我爹在我出生时种下的,可是我的本命树呢!”
听这么一说,赵小八再次陷入了哑然,怎么她家里这么对规矩、禁忌,搞得比皇宫大内的规矩还要麻烦!
“迷信!”
虽然他嘴上这么不饶人的说,可朱昔时瞧得出他使锄头的动作明显小心多了。看样子还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朱昔时的嘴角不由地泛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哐当”一声,锄头似乎碰到什么质地硬的东西发出了声响。只见朱昔时脸上先是惊色闪过,刹那间,便更迭上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对了,就是这里!赶紧把周围的土清干净。”
一声提醒,两人手间的动作不觉地又麻利起来,不消多时,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足有五、六米长宽,完整地呈现在他们俩眼前,而朱昔时的喜悦更是难以言表。
瞧着这番情景,犯疑的赵小八忍不住打趣的问了声。
“你这下面藏什么,这般神神秘秘的。不会是你的嫁妆吧?”
“你小子这回还真是神了!下面就是我的嫁妆。”
问者无心,回者出奇,赵小八拿着锄头顿时愣在旁边。不会吧,还真是她朱昔时的嫁妆?!干嘛藏这地方,这会儿挖出来又干什么?
“赶紧帮忙挪开,别傻了!”
无心关注赵小八心中的那些疑问,朱昔时迅速放下手中的锄头,去抬地上那块木板。
在两人合力之下,这带着腐朽味的木板终于被挪开了,而下面所谓“朱昔时的嫁妆”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木板下的光景也是让赵小八颇为震惊。
酒坛子?!
原来这木板下掩藏着一个小酒窖,里面装着一坛坛酒。赵小八粗略地数了数,这里面少说也有三、四十坛酒;虽然寻常人家有个酒窖没什么好稀奇,可和朱昔时先前的话对号入座起来,显得有点出人意料了。
“这就是你的嫁妆?姑奶奶,你没开玩笑吧。”
朱昔时倒是没急于回答赵小八,只是跪在地上连忙从酒窖里抱出一坛子就来,看来沉甸甸地个头,少说一坛有二、三十斤重。用手细细地拂去上面的泥土,朱昔时如获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珍宝,笑得越发绚烂了。
去了坛子口的油纸,朱昔时小心的揭开了酒盖头,顿时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在四周弥散开来,直醉人心扉。支起指头,朱昔时在清冽的酒面上蘸了蘸放入口中,顿时脸上洋溢起了幸福无比的陶醉。
“来,你也尝尝这桂花酒如何。”
光闻着这香味就让人醉心,赵小八是凑上来,单手伸入酒坛中取了少少的桂花酒,放在嘴边品尝起来,顿时一股震撼的激灵窜上头来!
入口浓郁,回味甘冽,香味因为这特有的桂花香气,显得格外绵醇!尝过不少世间美酒的赵小八,也忍不住竖起拇指赞叹到。
“好酒!”
能得到赵小八的赞许,朱昔时脸上顿时浮现出得意之色,有些骄傲地问赵小八解释到刚才的问话。
“那是!算你有眼光,这可是我爹给我酿存了十年的桂花酒,等着我出嫁那天才启封喝的。”
朱昔时这么一说,这“嫁妆”的说法也自然顺理成章起来。赵小八再次回味上唇齿间残留的绵香,暂且不说这是难得的陈年老酒,更深层次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的关爱。
她父亲为朱昔时预存的喜酒,意义更显非凡。
“你难道想用你父亲为你存的喜酒,招呼萧毅和他的兄弟们?”
“是啊,有什么不妥?”
听见她这样的反问,赵小八的笑容和她此时的笑脸对比起来,更多显得有些无奈。朱昔时为人大方豪爽,他从来不曾质疑,只是面对这一坛坛满载父亲对女儿祝福的桂花酒,朱昔时这人就显得大方过头了,进而变成了一种奢侈浪费。
“这可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嫁妆,也是他老对你祝福,不觉得太浪费了么?要招待萧毅他们,太原城的酒铺难道还少好酒卖?!”
赵小八的提醒有点出乎意料,可莞尔一笑的朱昔时,回答更是出人意料。
“你不是也说,我这辈子怕是嫁不出去了么,我爹这些好酒不就浪费了?与其一直深藏在地下,不如拿出来与人分享,物尽所用有什么不好。”
突然间,赵小八就被她这话给僵住。那些混话都是一时无心的玩笑,可不想却被朱昔时较真听进去了,想想这前因后果,赵小八发现自己有时太放肆了,像个没心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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