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敲锣打鼓,热烈欢送……”她的兴高采烈惹得他怒火中烧,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目光凌厉得像要将人吞噬。
“会扰民呢!”她央求,感情真挚得就差声泪俱下,“这个楼里,多数是三班倒的工人!您大人大量,体察民间疾苦,放过他们?”为了让秦喻怀顺利离开,不论真假,她只能迁就。
“帮我穿上!”走近她,他面色阴沉。
可是,时至中午,外面阳光正烈:“您确定?”西装遮了她大半的身体,只露一双疑惑的黑眸,像曜石般闪耀。
“有问题吗?”他问,不苟言笑。
“没……没……”她连连应和,绕至他的身后。
“到前面来!”他命令。也许是经常发号施令的缘故,口吻中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得不言听计从。话说,男人的脸,也是说变就变。
“哦……”害怕节外生枝,她只好乖巧地转到他的面前。
“扣上!”他说,目光扫过自己胸前敞开两粒钮扣的衣襟。
“您自己有手有脚……”她反抗,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昨天抱你的时候,胳膊扭到了!”他说,痛苦地转了转两侧肩头,领口更是由于动作幅度夸张,敞得更开,露出颈间凸起的青筋和胸前呼之欲出的健硕,泛着淡淡的麦色。
“我……”眼睛不知该飘向哪里,她又羞红了脸,“我哪有那么重……”可是,这不是原本想说的重点。
“从车上到楼上,也是我抱你的!”他唇角微勾,玩味地看着她。
而她,恨不得掐自己几下以解心头之怨,怪只怪昨天睡得太死,梦又太长:“我够不着!”悬殊的身高成了最好的借口,简直是现实版的骆驼与羊。
“要我帮你长高吗?”他问,冷着脸,却又红了眼。
“不用……”她慌了,生怕他说到做到,“我可以的!”西装搭在手臂上,她迅速踮起脚尖,却是因为太过着急,在手指触上第二粒衣扣的时候,指尖不小心戳到他的肌肤。
“毛毛躁躁……”瞟一眼印在身上的那道细弯指印,他一脸不悦。
“对不起……”双脚着地定了定神,她说,怯怯地看着他。
“我赶时间!”他开始催促。
“马上……”听说他要走,她立刻态度积极地又踮起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接触,手指也谨慎地翘成兰花指,可是,他的身材太宽厚,衬衫也太修身,连扣眼也作对似的紧了许多。
“很难吗?”他问。
“不是……”她答,却是手指慌乱地怎么也扣不上,想佑求他网开一面,话到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看他颐指气使地屹立在面前,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
“继续!”他说,随后不动声色地向后移了半步。
而她,不出所料地,因为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倾身向前,不偏不倚地,正好吻上他的胸膛,滚烫的,他的,还有她的。
“笨女人……”一声叹息,想要顺势环抱着她,圈起的双臂犹豫过后还是放弃了。
忽然想起泰戈尔的《飞鸟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是您站不稳!”她急着反驳,喘息急促。
“是你主动的……”**的声线在她的耳畔轻吟。
“我没有……”可是,本末倒置的事实,怎么解释都像是狡辩。
“扣子都被你拽掉了!”趁她低眉,他轻松揪掉刚刚与她对峙的那粒纽扣,“你要负责……”
“我赔不起……”懊丧地连同西装一起推给他,她不想再纠缠。有意作弄也好,事发偶然也罢,一切到此为止。
“帮我缝好!谢谢!”利落地褪去衬衫,换上西装,他忽然彬彬有礼。
脑海里全是不小心瞥见的结实的胸肌和腹部的“王”字:“我不会!”随他走不走,她想避开了,趁着还未失望,趁着还没有疼痛的初念。
“我不挑剔......”缝缝补补,耳鬓厮磨,多少寻常夫妻的平常事,他幻想了一次又一次,怎么能轻易错过。
“这种事情,您应该回去找您的爱人。”面色如霜,她故意将最后两个字说得很重。
“你的错......”不舍地扣住她的肩头,他的眼里讳莫如深。
她的错,是轻而易举地偷了他的心,而后,成了他的挚爱,却是只能缄在心灵的最深处,日复一日地残喘在思念的风起云涌里。
“好......”多说无益,她爽快地应了下来,转身想去拿了针线过来,他却不肯松手。
“不急,我下次来拿!”他说,汩汩的温柔,仿佛可以融了所有的戒备。
“不用,很快就好!”她忙应,怕耽搁一秒,自己就要溺亡。
“不想我再来?”他问。
“寡妇门前事非多......”讥诮地笑笑,她又说,“何况您树大招风。”想必秦喻怀不会不明白。
“怕了吗?”他问。
“嗯......”她答,不作任何掩饰。
“你......怕什么?”怕爱上他?还是怕忘了印天?
“......”心事,已然无从澄清,连自己都不明了。
是的,她怕了——怕自己的不由自主,情深心鞿;怕他的见异思迁,朝秦暮楚;怕分开后的想念,相见时的依恋......
“我走了......”想将她轻拥入怀,却被她及时躲开,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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