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婆自出道做媒婆以来,铩羽而归还是第一次。就是刚出道时候,她也没有遭遇到这个挫折。
记得她做的第一桩媒是一个有缺陷的婚姻。当时有两个大户人家都有一个适婚青年。两家也是门当户对,可是美中不足的是有小姐家的,小姐嘴巴是兔唇,雎县把这样有缺点的人叫豁子。
雎县称人为豁子有实在的豁子与象征的豁子。实在的豁子就是兔唇。
象征意义上的豁子是指不会说话的人。在雎县就有这样一个笑话,说的是一个小孩子,很不会说话,特别是有人家办喜事,像这样的场合,是要说吉利的话和喜庆的话。他总说些什么当寡妇,做鳏寡孤独的话,人家生小孩了喝满月酒,他说什么死孩子之类的。这小伙子的父母也很着急,多次教训这个小伙子,可是效果不明显。
有一次小伙子的父亲气急了,把小伙子用扁担捶了一顿。小伙子表示长记性,再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
时隔不久,又有一户人家添生了喝满月酒,小伙子的父母本来是不想让小伙子去的,但经不住小伙子的苦苦哀求,小伙子的父母想,有几回不让自己的孩子去,他自己偷偷跑去了。第二也可以看他长记性了没有。第三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当时物质条件有限。哪家办四六这样的大事,(关于什么是四六在前文已经介绍过了,各位书友可以对照前文相应章节了解)生活会很好。而小伙子又是正会吃的年龄阶段,不安排一个吃货去似乎赶这样的人情就吃了亏。
小伙子从进门开始,那办事家的主人万分紧张,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来。
这小伙子还好,进门也不说话,只是吃吃喝喝。主人家松了口气。
小伙子吃饱喝足要走了,主人家完全放心了。
那小伙子把嘴一抹说:“我今天可是什么都没有说,要是这个奶娃子死了,怪不得我……”
辛婆要玉成的是女方有一个豁嘴的女儿,是真正意义上的豁嘴。男方也有缺陷,是一个瘸腿。
正因为双方子女有缺陷,就给辛婆提了一个要求,男女双方一定要经过相亲环节。
辛婆左思右想,最后安排相亲那天,小伙子在远处做一个骑马要上马的珀斯,女方摆了一个嗅花的造型。
男女双方遥看了一眼,很满意。
最后男女双方顺利成亲,虽互相指责对方欺瞒了自己,但一想自己也有欺瞒行为,也就作罢。
要说像辛婆这样的做法应该说是做了一件善事呢。
可是今天这个结局,让辛婆怎么也觉得下不了台,毕竟现在自己是成名媒婆。
辛婆搜索枯肠,要找托词来掩盖自己的无能,或者想个办法把办不成的事情办成。
各位书友,在雎县的媒婆,有两种:专业的和兼职的。兼职的只是一时兴起,或缘在手边,便顺手牵羊,捏成一对,看着一对青年男女结成联姻之好,自己也挺高兴的,至于在说媒的时候能否得到报酬,那就要看男方家人的态度了。实在的人会给媒人送上几斤糕点、糖块,逢年过节还要送篮油馍,拎几封果子。奸猾之人,嘴里或许会说些感谢之类的话,给媒人家的小孩称几块钱的廉价水果糖块了事。不过,作为兼职的媒人一般是不会在乎的。
那专业的媒婆,可就不一样了。她们是绝对讲报酬的。平日里她们也是家庭妇女,与其他妇女一样,下地劳动,在家做家务,喂猪喂鸡。但是她们的脑子想的事情却不一样,媒婆的脑子那个个都是高速运转的信息机。自己往那里站一下,直一下腰,摸把汗的工夫,她已经把需要的信息收集了啦:附近村里有几个少男少女,那个模样丑,那个样子俊,那家是瓦房,那家是草屋,谁家有头牛,谁家有辆马车……全在她心里记着。甚至那些青年男女的嗜好、社会关系、做农活的熟练程度都在她掌握之中。
如果她早上端着饭碗蹲在大门口吃饭,看见临村的一个小伙子赶集落过门口的大路。她立即就会联想到如何能给这小伙子找个对象,说成个媒。这小伙的家庭成员,亲戚背景,经济实力等等在她脑海里会迅速给她一个清醒的定位:这小伙家里有钱,人的模样一般化,父母为人实在,如果能说成这个媒,包准能吃一条大鲤鱼。那方圆几里内,那一个女孩适合说给她呢?从前胡庄的大妞,到张湾的黑妮,她能把这几十个姑娘挨个过一遍进行筛选组合。也许一碗玉米红薯稀饭没有喝完,她就已经为这小伙子找好了对象。放下碗,洗把脸,梳洗打扮一番她就出门了。
媒婆,在农村都是很有知名度的。你可以不认识当时的保长甲长,但是你必须认识媒婆。尤其是你家里要是有几个男孩,那你从孩子刚开始长大的时候就得对媒婆是极端的尊敬。对其景仰的程度绝对不能低于对县官的热情指数。
远远地看见媒婆朝自己家里来,小伙的母亲就裂开嘴笑了,连忙迎上去说:“我说今早是咋的哩?树上的喜鹊老是叫,敢情是今有贵客来啊,快,快,快进屋里去!”媒婆,见过的场面多了,这几句话对她来说简直如日出东方一样的正常,或许早在她的脑海里贬值了:都听过多少人说过了,腻了!
媒婆一进堂屋,也不客气,朝板凳上一坐,感觉和自己家里的是一样的。为啥啊?因为她有底气啊!想想吧,我是给你家里送媳妇来的,你家里不把我当神供着已经不错了。媒婆一落坐,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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