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乾政宫的两位女官也定了下来,一位是公孙洛,一位是张炎,都被封为了正五品的供人,跟在安随的身边。
张炎本名是叫张妍,但因着避讳毓秀宫周顺仪的闺名,所以皇上便随手写了一个“炎”字就算是避讳了。张炎的为人谨慎,这也算是她最大的好处,有许多细碎之处都能留意到。
和张炎相反的是公孙洛,公孙洛便是从前因着得罪了乔荞被发配到了掖召庭的那一位,后来也在掖召庭有了点地位,只是多数时候还是被人欺负。她的心气最高,也因着这个原因,性子便有些泼辣了起来,便是做了乾政宫的女官,被众人看做是飞黄腾达了,却是越发厌恶那些人的奉承和阿谀,连来贺喜的人都差不多被她数落了个遍。性子刚烈起来,安随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倒是自从公孙洛来之后,管教宫女的事情便都是公孙洛去处理的,公孙洛处事厉害,不过三五日,便把那些宫女收拾得服服帖帖。乾政宫里的治理便是空前得好。惹得许公公都对公孙洛赞不绝口。
连姬宣远听了之后也和安随说,“其实这样是最好的,张炎和公孙洛二人做你的左右手,你和朕待下人都是宽和大度,凡事都不大愿意计较,这样有时候也是未免失了规矩,朕有一个许名昌,你也有一个公孙洛,时时刻刻能够一软一刚,一张一弛地管理这宫里,自然不会有失。”
安随想起方才进殿之前还看到公孙洛对着一个小宫女狠狠训斥,吓得那宫女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偏偏句句话里不带一点刺,扎得人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安随想到便忍不住笑了出来,连语气也都放松了许多,“阿洛她的确有过人之处。”
姬宣远却因着这句话失了神,良久才收回眼神,“朕许久都没有听见你这样跟朕说话了。从那日的事情之后,你便许久都没有跟朕好好说过话了。”
安随随即一怔,姬宣远是什么样的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便是平日里平易近人,也只是随和一些,却从来都没有听过他这般低声下气的语气。
那日的事情,安随总觉得有些不堪,“皇上说了什么,微臣早就忘ji了。”
姬宣远愣了一下,随即借口道,“是,朕也忘ji了。”
公孙洛随后便带着一个小宫女进来了,“皇上,已经训诫过了,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姬宣远头也没抬,“那就丢回到任婉仪那里去,什么也不必说了,就告su她凡事好自为之。朕不想再看到她还有下次。”
“是,微臣这就去办!”
安随奇道,便多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了?”
“阿随,你这样聪明,你如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分明清楚别人要来算计你,可是你却从来都不动声色,由着别人算计。朕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安随看了姬宣远一眼,却反问姬宣远,“皇上,在后宫里,每日都在算计,您觉得累吗?”
“当然累。”
“对!”安随轻轻道,“微臣每日看着后宫里的争斗都觉得累,何况每日自己还要去算计。正如皇上所说,微臣的确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所谓的纯善之辈,若是真的遇上心情不快的时候,也会动一点心思好好教训她们一番。但是后来想着,其实很多时候没有必要。只要她们没有把算盘打到微臣的性命上来,很多时候微臣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姬宣远也仿佛是被触动了心思,“你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朕自小就是在这个宫里长大的,宫里的尔虞我诈是自小就是耳濡目染的,便是成日算计,觉得累,却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微臣也是自小就看着父亲成日谋算,可是最后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吗?”安随机选道,“人心是最好算计的,却也是最难算计的。如若不是为着父亲的夙愿,其实有时候真的连看旁人之间的算计都是不愿意的。正如哥哥所说的,平平安安地寻一个人家,不求富贵,不求权势,但求真心相待就好。”
姬宣远却眉头紧皱,“阿随,你这算是在试探朕的心意吗?”
“微臣不敢!”
姬宣远突然站起来,想了想又坐了下来,“阿随,你这么聪明,如何不知道朕对你的心意,你若是为着宗政策羽的事情恼朕,朕也无话可说。只是你要知道,宗政策羽和你之间,便是没有朕,也不可能修成正果。便是太后这一关,你就过不去了。”
安随如何不知道这一点,“微臣知道,宗政策羽会为了一道圣旨就这样轻yi地放弃了微臣,也算不得是什么良人,为他伤心过了,也痛苦过了,所以就清醒了。可是皇上比微臣还要聪明,又如何会不明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是啊,他试探试探再试探,安随却无意无意再无意,在宗政策羽的面前他再自信,可是面对安随,他也依旧无能为力。
也许这就是他命中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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