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记得,请说。”男人口气很淡,脸上虽没笑意,却不会让人感觉到半丝怠慢与反感。
滕希恩挺直脊背,唇角扬着真诚的弧度,不发怒时的声音,软软的:“我今天过来,是想感谢您帮忙解决了老王被拖欠的工资,还帮他儿子支付手术费。”
话说完,她站起身,郑重朝他鞠了一躬。
男人的目光随着她站起身而往上移:“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滕希恩微笑着坐回位置。
俩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她在想着要跟他说点什么,来的路上,已经想好说辞了,可这会儿怎么又给忘了?
最近晚上经常做梦,睡眠质量不好,记性太差了……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今天来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他道歉,以及帮老王约时间。
“傅先生,我还要跟您道歉。那天在施工方写字楼,我认错人,对着您乱说一通,把您的衬衫弄脏,还耽误了您的时间……实在是很抱歉。”
她说完,又起身跟傅时御鞠了一躬,“您的衬衫多少钱,我赔给您。”
没有回应,气氛安静。
她抬眸,小心翼翼打量傅时御的表情。
他唇角一侧勾了勾,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什么意思?
滕希恩蹙眉,还以为他没听清楚,正想再问他一遍,就听他问:“你们当律师的,都这么拼命?”
她懵了一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按自己的理解解释:“当时情况很紧急,老王已经被逼得要跳楼了,我们没办法等着走司法程序,只能是这样了。”
傅时御笑笑,没说什么,下巴点了点她身后,示意她坐下。
她坐下后,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似乎是紧张导致大脑间歇性短路。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对!还得替老王申请见面呢!
“傅先生,是这样的,老王想亲自感谢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不必了。”他这回倒是答得很快。
回应在她意料中。
他应该很忙,会议桌上还铺着图纸,现在应该也是看在黎par的面上抽空见她,她不好再给人添麻烦。
她起身,又对傅时御再鞠一躬:“那傅先生我就先走了,我代老王夫妻感谢您!”
“慢走。”
“谢谢。”她最后道谢。
转身刚走出两步。
“滕律师。”
她转身:“嗯?”
傅时御看着她的眼睛:“既然工作需要外出,那就不要在这种天气穿白衬衫了。”
滕希恩:???
她没明白他意思。
他没再多说,下巴点了点她身后的门:“慢走不送。”
“……那再见。”
“再见。”
从sy出来,滕希恩打车回律所。
一路上,她都在琢磨傅时御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最好不要在这种天气穿白衬衫”?难道穿衣服还得看天气搭配颜色?
她给闺蜜乐蔓发微信:「为什么不能在这种天气穿白衬衫?」
乐蔓秒回一个问号,过了一会儿,又回过来一条:「是不是怕流汗,白衬衫要变透明?」
滕希恩脑子一炸。
所以,那天在停车场堵傅时御的车时,流了一身汗,当初衬衫已经变透明了?
天!
为什么要这么丢人!
……
随着时间的推移、工作的重压、领导的摧残,滕希恩已经完全忘了那件糗事。
她本身也不是容易纠结事情的性格,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但她却也从此牢牢记住傅时御的建议,再也不在夏天穿白色衬衫了!
很快到了秋天。
她进观韬满三个月了,除了法援的案子,还没独立处理过案件,更别说上庭了。
作为排名业内前三的综合大所,观韬的案子和客户都很不错,就是领导平时只会塞给她一些发发律师函、或者作为副手帮同部门其他级别高的律师处理一些文书性质的工作。
她不是自视甚高,就是觉得自己现在在浪费时间,这让一向重视效率的她很是焦虑。
她开始后悔当初没留在洛杉矶。那会儿随便从给她发了offer的律所挑一家,都比现在这样打杂强。
又是日常想辞职的一天!
滕希恩整个人无精打采地靠向椅背。
“叩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火急火燎的节奏,一听就知道是陈律师。
滕希恩惊弓之鸟般坐直身子,拉了拉身上的衬衫,轻咳一声,严阵以待。
她来观韬三个月,别的没学会,光学会认领导的敲门声了。
那声“进来”还没喊出口,门嚯地被推进来。
陈律师一手握着门把,就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烦地说:“晚上跟我去个局子。”
“嗯?”滕希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局子?”
“华基那个案子打算让你处理,晚上先去跟他们负责人了解一下情况。”
一听到有案子给自己,滕希恩仿佛瞬间被注入鸡血,方才脑子里的消极怠工全都没了。
她站起身,惊喜道:“那晚上要在哪里谈案子?”
“京御酒店,下班我来喊你,你提前做好准备。”陈律师丢下这句话,嘭一声关上门走了。
她抡起拳头“耶”了一下:“好棒!终于有案子了!”
她一边打印华基案件的资料,一边打电话给滕仲谦:“爸爸,我晚上要去谈案子,会晚点回家喔。”
电话那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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